鍵盤俠散文
大寒第二天,天氣在世人面前上演了一場猙獰的舞蹈後,依舊不肯卸粧下場,狂笑着向南而去,街上的行人與車輛畢竟少了許多,多半都窩在家裏不願出來吧,還沒採購完,妻打電話來要求給郡主買打紙尿褲,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
郡主是妻妹的二孩,因為名字有”?”字,被稱呼為郡主.?,美玉也,可能是妻妹夫婦期待着小女有温潤如玉的品質吧,誰知道成長的性子裏會有那麼多的古靈精怪。
妻妹是以四十歲的年紀做了高齡孕婦,產後奶水不足,郡主四五個月大的時候,便四處奔波着尋找機會賺點奶粉錢,第一次把孩子放在妻的跟前看着,因為放置的時間有些久,一個下午郡主沒有看到媽媽,來接時,居然看也不看一眼,到車裏後,也不理會媽媽的呼喚,卻是用一聲聲的“哼”字跟媽媽懟了起來,最強烈的對比是,爸爸喊時,便會用一臉萌萌的笑意迴應,聽妻轉達時,我不由得在一旁偷樂,這麼小的孩子,哪裏來的七巧玲瓏心,盡然會用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分對爸媽?
妻妹越發的忙了起來,週六週日多會把孩子託付給姐姐看護,我是一直很喜歡小孩的,特別是好看護的小孩,覺得天賦裏是非常有靈性的.她有着一雙漂亮迷人的大眼,在沙發上滾來滾去的非常輕盈靈活,特別是她在讓你抱的時候,柔軟的身子來回不停地蹭來蹭去,加上甜甜的不知道語調的“嗯嗯”聲跟人交流的時候,不禁叫人又憐又愛。
十一月份,正值我休假,某日實在是找不到人看護,妻妹便婉轉地試探着問我能否代理一下,徵求我的意見後送了過來,已經二十年沒有單獨看護這麼一團嬌嫩的嬰兒,以為會很調皮不好打理,卻沒有。妻妹交代好一些事宜後就出去了,郡主一整天靜靜膩在我身上,餓的時候會哼哼幾句,知道是她想吃東西了,便喂她吃奶豆,吃飽了後會異常開心。開始撒歡,撕咬手邊一切可以撕咬的東西,彷彿跟它們有什麼深仇大恨,玩累了,多半在一個固定的時間餵過奶粉後,會在我的臂彎裏靜靜的睡去,一種驕傲的心態滋長着,原來看這樣的小孩子不是太難的事情。在接下來的三天,都是我一個人在照顧她,沒成想一下子成了網紅,在妻妹的閨密中成為流傳很廣的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每提起來多有感慨,須不知一個嬰兒的信任對我來講是天底下最温馨的事情了。
郡主是聰明的,偶然的一次,抱她坐在電腦桌前,先是靜靜地看着我在鍵盤上的操作,下一次來的時候看到我進門,會從犄角旮旯裏鑽出來爬將過來,到我的懷裏指着書房,打開電腦,尋找一些兒歌,多沒有什麼強烈的表現,如果是強烈動感的DJ,就會表現出非凡的樂感,隨着音樂慢慢搖的小身子,惹了那麼多奇異的驚歎。漸漸地我發現,郡主對鍵盤有着一種超乎一般的`熱情,不再簡單地在懷裏觀摩,開始用小手搗亂,後期進化到用小手把字母鍵摳出來,非常快的摳出來,惹着我每次抱着她坐在電腦前,都需要先把電腦關掉。每次見到我都會無賴的引我到書房,樂此不疲地摳着鍵盤,並且完全把鍵盤當做玩具來肆虐,每次走後我都要收拾她的殘局,很無奈把鍵盤重新裝回去,並給她重新起了一個名字:鍵盤俠,雖沒有俠之大者的豪邁,卻添了無數幼稚的惡作劇的樂趣。
十個月的她對什麼事情都很好奇,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在屋子裏轉啊轉的,沒有爬不到的地方,好動,真是太好動了,膽子很大,有很強的學習能力,看到我趴在地板上,在沙發前去掏她丟棄的布偶貓頭,也會學着我趴下來,壞笑着把我掏出來貓頭再故意扔到沙發下,然後看着我趴下身子去夠貓頭的樣子得意洋洋地笑着,這時候我便會用手機把她這個標誌性的“皮笑肉不笑”面部特徵拍照下來,發到朋友圈去,多會引起朋友圈的驚呼,誰家的孩子啊,真可愛,便會????碌亟饈鴕環??/p>
週六週日休息,偶有不送過來的時候,就會跟妻子嘮叨幾句,説是流感了,打吊瓶了,會流露些心疼的情緒。再見時依然會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極其殷勤地打着招呼,卻不再如前兩週那樣在我腳邊繞來繞去,也會偶爾求抱抱、舉高高,多半會在懷裏打個轉,就下到地板上爬來爬去。妻子吃飯的時候,會表現出焦急的樣子,一不留意,成人的一些飯食居然可以做為輔食了,對燉過的土豆表現出來的更加熱愛,可能是不用費力咀嚼的緣故吧。更喜歡上和我一起吃鬆籽,不喜歡直接送到嘴裏,總會嘗試着自己用小手捻起一顆小小的鬆籽,每每都會掉到敞口的襯衣內,卻樂此不疲地對下一顆還是那麼固執的自己抓起來往嘴裏送,扒鬆籽的速度往往供應不上她的需求,急着時候會搶過一顆未扒開的放到嘴裏,驚得我連呼老妻過來處理,之後會有些不滿意就在偷襲中啃上我的臉,給我留下一臉的口水。
一入黃昏,多會鬧點小脾氣,直到妻妹來接,會雀躍起來,表現出的那種急迫,是歸鳥入巢麼。送出門來,今夜的星星也失去了光輝,回到屋子,少了郡主的存在,就少了許多嘰嘰喳喳吵鬧的樂趣,只有一彎新月在陪着沙發座的妻和電腦座的我,偶而的眼神對望間,表現出的那種默契許是在靜靜的等待着下一次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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