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雪花飄舞的抒情散文
龍年的春節,在元月二十二日,便早早地來到千家萬户。或許今年春節來得早些,無論是單位還是家庭,元旦後不久,即顯得一片忙亂起來。我因長期在外,家裏僅靠妻一人張羅顯是有些力不從心,而單位每年的總結表彰大會,也因太繁忙沒有來得及召開。況且,天氣預報早就預告,春節前後將有雨雪。於是我提前回家,兩天後便是除夕之夜了。
但那幾日卻只見天陰沉沉的,偶爾有些細雨,並沒有下雪的跡象。過年下雪特別是除夕之夜的飄雪,我以為是最富有年味的。只是過年下雪,在近十幾年來並不常見了,似乎只有在兒時的記憶裏,大抵每逢除夕之時,恰好下一場大雪的。“豐年好大雪”,那種大雪覆蓋原野的壯麗景觀,不光是讓所有孩子們歡呼雀躍,彷彿也是農人們新年裏的最大期盼。除夕之夜,倘見屋外雪花飛舞,而屋內熱氣升騰的景緻,實可謂相映交輝,別有韻味的。到了七年級清晨,一開大門,但見白光四射,華光滿屋,而屋外則雪深見尺,遠外的羣山翠竹,小河草垛,皆披皚皚白雪,茫茫滄滄,天地一色,是何等的心曠神怡!這樣的清晨,在短暫的一段靜白沉寂之後,很快就被一陣陣密集的噼噼啪啪爆竹聲所打破,炸飛的紅紅綠綠的爆竹紙屑,與尚在飄落的雪花交織在一起,如同五彩斑斕的簾幕,抖動着,飛舞着;而燃放後的硝煙味與室內的酒香味混合一處,瀰漫了整個鄉村農舍,家家都溢滿着歡樂的喜慶。接着便是相互的拜年,老人們見了面,第一句便説道,“你看,今年春節又是一場好雪,瑞雪兆豐年呵”。
是的,除夕夜,瑞雪舞,不僅能給節日帶來濃濃的年味,而且也預示着又一個豐年的到來。龍年除夕也將有一場大雪嗎?
年三十下午,天更陰沉了些,家裏於下午五點多時,便早早地吃過年飯,準備守歲了。約至七點多時,北風吹得比傍晚更緊了點,但空氣仍很乾冷,下雪似乎只能成為一種侈望。於是,便只好等候年夜裏的'另一桌大餐的到來——自然是每年央視主辦的春節聯歡晚會。八點鐘尚早,時髦的手機短信拜年,其鈴聲便開始響得此起彼伏了。我的手機短信最多,妻與兒子的短信似乎也不少,我們於是專心致志地發起短信或回信,熱鬧地拜着年。老岳母不喜歡手機,她到陽台看窗外的景色。八點快到的時候,老人家突然興沖沖地跑進內室,説開始下雪了。我幾乎不敢相信,在這樣一個除夕之夜恰好下起了雪,已是久違了。於是我迅速地衝到陽台,打開玻璃窗,見外面果然有星星點點的雪花在飄落。不久,那雪下得密而緊了些,可惜仍不很大,如春天裏的柳絮飛舞,漫天飄散,有落入樹叢雜草之中的,有則鑽入屋頂瓦縫的,也有直接飛入室內的,飄蕩灑脱,頓然給除夕之夜增添了許多的樂趣,更讓人浮想聯翩。我所在的城市在下雪,大約故鄉也在這除夕之夜下了更大的雪吧,那是農家最企盼的呵。但願今夜九州大地,皆一派瑞雪紛飛,“江南江北雪漫漫,遙知易水寒”,“粧點萬家清景,普綻瓊花鮮麗”。雪花飛舞,那一朵朵潔白的小雪花,不正似一個個純潔的天使飛臨人間,給人們送來最美好的祝福嗎?相比之下,央視大餐送來的那些祝願,倘是人文關懷的話,則這潔白天使送來的祝福,豈非是大自然對人類的垂青?而人類自身的祝願與大自然對人類的祝福相比,前者總有一點相形見絀了吧——至於我,能在除夕之夜,擁有這樣天使般的祝福,不光是興奮,更多的是感激了。近一個世紀以來,人類為了所謂的自身發展,一再破壞大自然,空氣污染,氣候異常,北冰洋在漸漸地消融……我們是否該警醒了,因為我們畢竟是大自然的產兒。我們只要稍給大自然一點點的愛護,那麼大自然就會如慈母般地回饋給我們,我們將不僅得到良好的環境,而且也將得到最純潔的無聲地祝福,怎能不感激與動容呢?
夜已深,雪花仍在飛舞,但她們已漸漸地小了下去,後勁顯是不足了。其時,遠近之處,猝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竹聲,看一下鐘錶,已經是子夜十二點了。玉兔悄然離去,金龍昂首蒞臨,農曆新年欣然來到。
是的,新年來了,我們一起祝福,一起祈禱吧,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在這除夕雪花飄舞的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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