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祭奠父親敍事散文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
-------清明祭奠老父親
又是一個突忽的夢,凌晨醒來時,感覺到了父親就離我不遠。彷彿又看到了他向我伸出的手-----這一刻讓我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年,由於種種原因,冥冥中覺得好像是要發生大事一樣。在我決定離開那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小山溝的時候,我一直以為,這是我的大事了。
那天起得很早,主要是為了到父母跟前告個別。當我來到了已經躺在牀上十多年的老父親面前,卻發生了一個奇蹟:父親伸出了唯一能動的右手,要我拉他一下。這是已經很久沒有過的事了,他幾乎已經忘記了他所有兒女。可是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認出我來了,張着嘴,想要説什麼,卻還是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我趕緊拉着他的手,大聲的和他説:我只是暫時走幾天,到時候會回來看他的。怕他看到我的我的眼淚,我轉身出去了,對着廚房裏的母親説了一聲:“娘,我走了。”趕緊跨到摩托車上啟動了,在母親的一聲:“我給你煮了雞蛋。”的尾音還沒落下時,我帶着弟弟已經衝出了院子。帶着淚水,離開了家鄉。卻不知道,這一次離別,卻是和父親永遠的告別了,在他老人家最後的時候,我沒能夠在身邊、、、、、
我到的那個企業正處在擴建期間,工作安排的比較緊張。我只能定期的給母親打電話,聊聊家裏的事。東北的天氣冷的快,感覺剛進入秋季,寒冷的冬季就跟着來了。聽母親説父親的身體不是太好,天冷給他換衣服時,感覺父親經不住那一會的冷了,腿也腫了起來。我説我這幾天就回去看看,母親説沒有大事,你忙工作吧。當天晚上,我清晰地夢到了父親,他還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在休息的時候。躺在炕上唱“打靶歸來”,還認真地教我唱。我調皮的扣他的耳朵,扣他的鼻子。他要親我我不讓,咬他的臉蛋子。最後清晰的聽他叫我的名字“五兒”,然後漸漸遠去。這時候我突然驚醒,看到才凌晨三點多。
第二天上班,趕緊和領導請假。由於人員調整不開,領導批准三天後可以請假離開。當晚怎麼也睡不着了,就是想着要回家,非常煩躁。大約凌晨1點多鐘,下夜班的人都回來躺下了的時候,我才半睡半醒的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接着就夢到了父親,他又伸出了那隻唯一能動的右手,要我拉他一下,嘴裏喊着我的小名。這時候有人拍了我一下,把我拍醒了,原來是同鄉,他説你的電話怎麼關機了,你三哥剛才給我打了電話“你父親凌晨五點左右去世了。”當時就有點愣住了,好像剛才還看到了父親,怎麼就沒了呢?他第二遍説的時候,我才醒過味來。突然就覺得嗓子被什麼堵住了,我感覺説不出話來了,好一陣才能説出來“幾點的事?”“五點多鐘吧,你趕緊收拾一下坐七點的車走吧。”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家,一路上都是在想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堅持當天回家,那樣至少我能在父親離開的時候離他近一些。進到家門,看到院子裏的靈棚,我終於忍不住了。忍了一路的悲痛,被我一下子放了出來。那一瞬間,我想到了父親的一生,都是在苦難中度過的,到了老了的時候,也沒有享到福,癱瘓在牀十幾年。我答應他回來給他理髮、剪指甲,卻沒有實現。甚至在他離開的時候,他愛的我卻離他那麼遙遠:父親,在我小時候,您用手帕包回來的那塊鍋包肉我還記得那個味道。在您喝酒的時候,用筷子粘的那點酒在我嘴裏還在打轉。那一口煎雞蛋還是那麼香。可是,我離開半年回來,卻是我能看到你,你卻不能睜開眼看我一眼。我撫摸着父親的臉,冰涼的臉,沒有了在我小時候給你擠粉刺的温度。那鬍子也不能來扎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被家裏人抱進了屋裏。我想説話,卻突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了。
這十年來,在年節的時候,或是累了的時候,都能夠夢到父親,夢到的多是小時候,他“唱打靶歸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國歌”。我給他擠粉刺,他用鬍子扎我的臉,我扣他的鼻子,扣完就跑。然後得意的歡快的笑着跑掉,不和他玩了。
父親的一生不光自己是苦難的,帶給我們這個家的苦難更多。在我三歲的時候,父親就因一次意外,患上了暴力型精神分裂症。總是要殺母親,打母親。記憶中,一年要有二百多天的時候是在恐怖中度過的。等到父親六十多歲時,已
經打不動了,卻得了腦血栓,躺在了牀上,一躺就是十多年。母親的一生就在恐怖、勞累、操心中度過。
年前回到家鄉,與母親聊起來以前的事情,母親説了一句讓我驚訝的話“你大大(父親)沒福啊!現在的日子多好啊,想吃啥有啥,他卻走的那麼早。”我一直以為母親是恨父親的,可是,這句話卻讓我看到了母親的內心深處對父親的眷戀、無奈、甚至同情,唯獨沒有恨。讓我看到了母親的偉大,以前知道母親是偉大的,但是這次更讓我看到了母親不僅僅是偉大了。七個孩子,九口之家,在那個年代。是怎麼過來的,難以想象。母親那單薄身板,是怎樣的力量讓她抗過來的!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怕我的淚又止不住了、、、、、
再過幾天清明瞭,祭奠是不是重要的,已經無所謂了。只是在想,當下的我,是應該孝敬老母親才對的!
謹以此文喻那些遠離親人的朋友:再遠,也要給親人打個電話,老母親、老父親現在能看到你,等看不到你的時候,悔之晚矣!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把握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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