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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主義或精神氛圍關於新的建築審美標準工學論文

功能主義或精神氛圍關於新的建築審美標準工學論文

功能主義思潮的興起是標誌整個現代藝術進程的一個重要事件,以此為端點,種種聞所未聞的技術力量開始急劇膨脹,進而出現失控,藝術家變成了拋棄歷史的“實驗主義”者,而工程師們則聯合醖釀了一場席捲全球的“國際風格”,這股潮流來自於西方,它吞噬了西方人在十八世紀所精心培育的審美觀念,同時又像一場洶湧的海嘯迅速撲向那些非西方文化所宰治的國度。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可以把這種以技術崇拜、自由競爭為特徵的現代主義理解成一聲被長久壓抑的吶喊,但問題是,我們何時才能將這些刺耳的聲浪轉化成和諧的樂章?

功能主義或精神氛圍關於新的建築審美標準工學論文

顯然,對功能主義建築的懷疑會引出另外一些話,功能主義建築所追求的生理舒適感並不是一幢建築的最終目的,什麼樣的建築會給我們帶來愉悦感、舒適感,這本來就很難有固定的答案,再者,一幢建築也不可能不考慮整個城市的建築羣所要求的那種視覺氛圍和文化氛圍。一座建築是建築,而兩座建築就構成了景觀。一幢建築所要求的並不只是“技術-生物性質的純功能的解決方法”,它所要面對的是一個如何在已有的建築組羣中取得和諧的問題:“在建築領域,現代運動的主要成就已經使建築設計與它們的服務的目的相互聯繫,但在一座建築物的設計中,還是有許多方面的關係不能由功能決定,它們取決於設計者的趣味,或他工作於其中的傳統,建築物的'美學特性或許就很好地依賴於此。到二十世紀,功能主義已經作為一切實用和功利藝術的美學基本原因之一而成為正統的信條。但是它已經不再被空洞地吹捧為美的絕對的和唯一的原則。”

英國批評家赫伯特。裏德(Herbert Read)就表達了一種謹慎、保守的觀點,他説:“可以承認那種功能的效用與美常常一致……,但錯誤在於把功能的效用看作是美的原因;因為是功能的,所以才是美的。這並不是事實的真正邏輯”[《藝術與工業》(Art and lndustry)].

隨着歐洲後現代主義建築思潮的興起,中國的學者也開始對自身的建築傳統、文化傳統展開了深刻的反思,建築的多元化、多樣化、民族化問題開始引起了人們的廣泛興趣。在西方,這類問題往往表現為現代主義建築風格、國際主義風格的衰落,表現為對歐陸文化傳統的懷舊心理,也表現為資本主義世界在經歷了高速發展之後對自身工業化歷史所作的深刻批判。在中國,這類問題既是對西方流行文化的一次迴應,也是對民族文化心理的一次調整,對自身的現代建築史和城市化歷史的一次反思。

發生在中國的現代化運動刺激出了一批新型的現代城市,也為現代建築的發展提供了一個個天然的實驗廠,而這樣一些城市往往具有一些共同的特點:無歷史、無節制、無中心、無主題、無視覺節奏。新型的現代建築更像是一件件可以隨時更換的外套,永遠在追求着時興的花樣。而今,這樣一種趨勢正在向內陸地區蔓延,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多樣化的經濟結構,而我們的文化觀念卻依舊僵化、沉悶,缺少真正的品位、鑑賞力和批判精神。建築中的時尚向流行病一樣四處播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銀行、貿易大樓成了許多城市的標誌性建築,而在無節制的商業冒險衝動中,那些歷史性建築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裏我們遠去。人們越來越意識到,一座城市的景觀是由多層的立體的因素交織而成,人文歷史遺蹟、自然環境、設計上的獨特創意這三者不可或缺。一座沒有園林綠地的城市看起來更像一座沙漠,一個沒有歷史建築的城市也是如此——文化上的沙漠。歷史記憶的缺失、損毀只能讓一個城市變得更加淺薄、蒼白,也許現代建築中的任何一種奇思妙想都無法彌補這種遺憾。

事實上,正如科學和技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一樣,建築師與工程師也有着不同的職責。科學探索中藴含了技術上的無限可能性,而技術的泛濫卻未必意味着科學的繁榮。工程師那急於事功的功能主義思想往往會湮滅建築設計師的靈感。然而,在二十世紀這個特殊的時代,在建築社會化和功能化的浪潮中,工程師衝上了前台,當人們一廂情願地用時代精神為某種特殊的建築樣式辯解時,我們們也失去了鑑賞的品位,失去了感受文化的機會。佩夫斯納(Nikolaus Pevsner)在其《現代建築與設計的源泉》中就一針見血地指出:

19世紀最有創造力的人沒有選擇建築師這個職業。這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本世紀多年來審美價值崩潰的現象,也同樣解釋了為什麼最具有超前意識的工作如此頻繁地出自行外人之手。為什麼出自工程師之手的原因在於這個世紀是一個唯物主義的世紀和由此而來的科學技術的世紀;以往任何一個世紀都未曾見過這些領域所取得的進步。這種進步以犧牲欣然接受印象派和後印象派的敏感人物的審美感受為條件。水晶宮取得了成功,而其中裝飾藝術的敗筆也功成名就。建築師的建築與沙龍或學院派藝術殊途同歸,而工程師和探索者的建築與探索者的藝術則分道揚鑣。

1914年,穆特修斯在科隆一次著名的會議上説過:“建築和製造聯盟在整個建築領域內的活動趨於標準化(Typisierung)……只有標準化能夠……再次引進一種普遍有效的、自信的趣味。”凡。德。維爾德回答道:“只要製造聯盟有藝術家……他們就會反對任何有關標準化準則的建議。藝術家就其本質而言,是偏執的個人主義者,是自由自在、恣意而行的創造者。他從來不會自願遵從強加於他的任何原則、任何類型、任何準則。”這真是新藝術運動的悲劇,當藝術家們全心全意地投身到新藝術的創造活動中時,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又一次被淘汰出局。

我們現在要談的是,現代藝術家在整個現代藝術史、現代建築史中所扮演的角色多少顯得有點尷尬,他們的缺席或失職也許是現代建築陷入危機的一個重要因素。回顧西方現代建築所走過的歷史,我們看到現代主義的成功也許並不意味着一項了不起的成就,當工程師、設計師們把功能定義為美時,藝術家們就已經註定無處容身。早在本世紀初,這個裂痕就已出現,而且日漸擴大,最終無可挽回。這個問題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用今天的眼光來看,藝術家是一羣特殊職業者,就像建築師、工藝美術師一樣有着自己的“專業”,他們仍然繼續着浪漫主義運動所遺留的夢想,對現實滿腹牢騷。在強勢人物的眼中,他們不過是一羣失意的個人主義者,是一羣永遠都不懂得合作的局外人,在商人的眼中,他們又是一羣容易上當受騙的“賺錢機器”,在攝影師服裝設計師的眼中,他們也許是一些無害的合作伙伴,而在普通民眾的眼裏,他們又變成了一羣怪人或江湖騙子……。藝術家真的就是這樣一羣遊蕩於社會之外的精神流浪者嗎?藝術真的是這麼重要嗎?為什麼我們身邊的建築卻總是難以沾上藝術的靈光?

這樣的問題真令人感慨萬千,米開朗基羅是畫家、雕刻家,但同時也是一個出色的建築設計師,同樣,清人石濤在“搜盡奇峯打草稿”之餘,不是也構思出了精巧奇絕的江南園林嗎?……

如果追尋一下藝術一詞的古老含義,那我們會發現藝術一詞幾乎覆蓋了人類所有的技藝形式,覆蓋了所有的創造性活動。在今天,當有關“公共藝術”的討論又開始變成一個時髦話題時,我們的建築師和藝術家是不是該有所感悟呢?順着這個思路,讓我們留下最後一句詰問:建築師,你們為什麼不想變成藝術家?或者:藝術家,你們為什麼不是建築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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