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文章:看淡後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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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洛,如今卻再無淚落。
我不是個好人,這是我從小明白的。我可能是個看起來很好欺負的人,這也是我從小明白的。
我總是會有太多極端的想法,可是我從來都不憤世嫉俗。可能我太愚昧,但我並不愚蠢。我清楚地知道我活着的意義。即使我從不為那個意義去努力。
生命裏太多劃下濃墨重彩的人,給了我太多的情緒,快樂,感動,悲傷,恥辱,怨恨。
我是個瘋狂的人,我甚至會在腦海中構想各種謀殺,各種心悸的行為。
我太愛黑色,它總是包容各種不堪各種血腥。它把除了白色外所有的顏色包容,它同我一般排斥着所有的純潔,我們同樣的厭惡着那些看似美好的東西,總是想要將無暇的事物染上污垢。同學説,我的心是陰暗的,我笑。
我也迷戀着紅色,那種血一般妖豔的紅色,刺激着我的瞳孔,就似屠戮蒼生。
我是活在虛幻世界的人,我很早便懂。因為厭倦了現實中太多的陰謀詭計,那些笑裏藏刀,那些背後的猙獰。
那個人,無可否認,是個極其殘忍的男人。他折斷了我原本飛翔的翅膀,在我跌跌撞撞的學着走路之時,又在本不平坦的道路上,給我撒下一路的鐵釘。她們説,你恨嗎?你應該恨!
對啊,我應該恨,可是,我拿什麼恨?我仍舊是個無力的人,我沒有實力,沒有資本,我該如何恨?
五歲,懵懂的時候,家裏人便一次又一次的給我灌輸着家庭離異的仇恨,他們將他訴説成一個魔鬼一般的人,他們説長大了我要報仇。
但即便只有五歲,孩童天真的心才更能分辨那些善與惡,我抗拒着那些仇恨的思緒,我不願意做一個黑色的人。
女人説,她為了生下我,吃了太多苦,我想我長大後會孝順她的。
女人説,她為了養活我,過着每一個朝九晚五,我想我長大了要一直愛她。
可是女人也讓我驀然,那些怒罵,那些毆打,那些淚水。
同學説,你很可憐。
我笑,是啊,但又能如何?我終究是不能夠選擇自己的出生與家庭的。
上帝説,如果給你一個願望。
我會選擇死亡。在這個世界還沒有我時便死亡。
我的生命,我的靈魂,我的一切,都不屬於我。
我原本與這個繁華複雜的世界毫無瓜葛,但命運的蛛網依舊將我纏繞,束縛,與這個生死蹉跎的塵世捆綁着,掙脱不得。
我是誰?釋迦牟尼曾説:世上無我。
我寧肯做一個遊走世間的修者,也不願當一名逃不脱的俗子。
曾經最羨慕的詩者,莫過於李白。他瀟灑恣意,他依照自己的'心而活,他令麗士脱靴,貴妃磨墨。他是盛唐的歌者,金樽清酒,三分釀成了月光,七分揮灑,吟出了半個錦繡盛唐。
有太多時候,都會以為自己已經從這個污濁的世界消失,不存在的感覺,那麼真。
夢中莫名的呢喃,午夜驚醒,又開始任由淚水在枕邊流浪蔓延,整夜無眠。
開始發瘋一般的懷念從前,那些無知的嬉笑怒罵,那些笑靨如花。可時間總是充當一個温柔的殺手,扼殺了我尚在搖籃的青澀,過早的成熟,讓我負擔太多,以不記得,上一次的微笑,是否已過經年。
看我照片的人,都會稱讚:你的眼睛好美,就如透明的琉璃。我沉默,因為他們不知那雙眸子曾經充斥了多少不堪,流過多少怨恨的,看過多少嘲笑。那些人猙獰的面孔,以及永遠洗不淨的污穢。
我如同一具麻木的傀儡,行走在世人之中,我冷眼看着他們糾葛不清,看着他們悲歡離合,我的情緒卻始終不曾有過波動。
我是個殘忍的人,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或物,我信奉的,僅僅是價值觀。
我是個做作的人,我有太多的面具,我面對不同的人,戴不同的假面,但我可能是一個天生的演員,我總是將每一面都演得淋漓盡致,我騙過了太多的人,我卻始終不曾有過自豪的情緒。
認識我的人,不懂我,包括我自己,同樣不懂。
從小在鞭打中長大,可能性格早已扭曲,我閉上眼,仍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已不存在的傷痕,那些痛不欲生,那些恨入骨髓,那些鮮血淋漓。
年老的婦人是被封建思想侵蝕的受害者。她應該是我的外婆。
我的懲罰,每次都由她執行,從三歲便已經開始的噩夢。
三歲,已然記不得的疼痛。
五歲,當我拖着被鞭打的殘破的身子爬到學校,幼稚園的老師只是看着我哭,她不敢抱着我,因為我的身上全是血,爺爺前日給我買的新衣已經破爛不堪,布條纖維隨着傷口緊緊地扎進肉裏,被血水侵透,那般妖豔魅惑。
五歲,學校到家,那時那般漫長的路程,似是走了一個世紀。身後的老婦人手中拿着一根在路邊隨意折下的樹枝,邊走邊罵,邊罵邊打,尖鋭地聲音刺破了即將落幕的黃昏。
我只是用幼小的手遮住上一秒被鞭打的地方,卻躲不過下一秒下一處的疼痛。最後依然如故的結果,滿身的血跡,滿身的傷口,滿臉的淚水,以及滿滿的怨恨。
五歲,因為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弟弟的告狀,再次被打得滿身浮腫。
五歲,因為當天沒有留下兩毛錢存下,再次被同樣懲罰。
五歲,在全校小朋友面前,打得我跪下一下説不敢了。
五歲,被老師抱着仍然無情的打我,甚至老師抱着我的手臂上也滿是傷痕,當時強忍着眼淚的我看到對我那麼好那麼好的老師雪白的手臂上刺眼的傷,眼淚又一次決堤。
五歲,因為爺爺給我買了一枚漂亮的髮卡,回去被弟弟爭搶,我為了不讓髮卡壞掉,打了他,然後他哭了,我又一次被老婦人狠狠地鞭打。
三歲,四歲,五歲,六歲,七歲,八歲,九歲,十歲,十一歲,十二歲,十三歲,十四。
整整十二年,在四年級前我身上的傷口從來沒有癒合過,每天都是血,同學們都不願意個我玩,他們説我是個沒有人愛的孩子,他們説我沒有爸爸。
我總是往爺爺家跑,因為他會抱着我,叫我丫頭,他會很寵我,他會揹着我去學校,他會給我買很多很好的東西。
可是,從三歲起,我去了爺爺家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打針,然後開藥,他是一個很好的醫生。
我問他那些藥有什麼用?爺爺説消炎防感染,還有止疼,他説這樣我身上就不會太疼了。
……
長大了,我淡漠的面對着一切冷暖,那些不知摻了多少水分的虛情假意,我習慣了一笑而過,我不想發表任何評論。
我習慣了被鞭打時笑靨如花,我習慣了被謾罵時置之不理,我習慣了同樣的虛偽做作,我習慣了隱瞞所有不堪。
我墮落的活着,沒有任何目的的活着,只是為了活着而活着。
如果世界拋棄了你,你怎麼辦?
如果這個世界拋棄了我,我便背叛了這世界如何?
回首,驀然發現自己如此沒心沒肺,可以將從前的不堪當作一個笑話對別人講述,可以在別人一臉情緒時笑得陽光明媚,可以在別人嬉笑怒罵時無波無瀾。
我深信一句話,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並不嫉妒他們的快樂幸福,我也不羨慕他們有一個美滿的家。
沒有愛過,如何被愛?
我是不知抓住感情的人,或者説我從來沒有相信過感情。
有兩個女子,愛我如命。
但我只是以自己的方式殘忍的讓他們放棄我。
因為我也是女子。
因為我不願意她們為我付出。
因為我知曉自己不配擁有。
因為我活着只是為了某種目的。
她們為了我消失,她們洶酒,打架,她們從一個安靜美好的女孩變做令人唾棄的對象。
我後悔過,但我仍舊堅持,我就如一個儈子手,親手斬斷了她們的美好。
我對這個世界失望,我懼怕那些形形色色的面孔,我想要逃離,想要消失,無聲無息的死亡。
但是我不敢,我不敢消失,為了那個如今又有一個家的女人。我僅僅為了她活着,我不願意讓她白髮再添,我不敢看她已然渾濁的眼淚。
我還得堅強的活着,笑着活着,哪怕是一張面具,也依然得微笑,為了那個半生辛勞的女人,我做不到讓她為我驕傲,但我至少能夠讓她為我安心。
我知道自己的命,我清楚自己的心,我看淡曾經的慘不忍睹,我看慣太多的無足輕重,我笑對所有的人心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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