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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的冬至夜散文

不眠的冬至夜散文

晚上九點我和父親給母親做完肢體鍛鍊,就隨手拿起雜誌,和衣躺在牀上翻閲,不知過了多久,竟沉沉睡去。若在平常,醒來定是天亮時分,天生睡眠不足似的---老公為此總説我沒心沒肺。而今夜則不同,凌晨時分,竟朦朧醒來,再也無法入眠。

不眠的冬至夜散文

夜好靜,父親房間的空調聲顯得那麼清晰悠遠,我暗自笑了,想必父親一定是忘了關空調而睡着了,因為他是捨不得整夜開着的。

想繼續昨晚未看完的那本雜誌,而牀上卻已沒了它的蹤影,探身張望,卻發現它竟然歪歪斜斜地躺在地板上睡着了,不驚擾它了。我懶懶地躺着,任思緒天馬行空。

牀前的燈光亮得刺眼,卻不想去熄滅它---這彷彿是黑暗中的陽光。於是,便閉着眼睛,感受着它温暖的撫慰,讓它陪我一起翱翔。

忽然,聽見父親卧室的門扭動的聲音,隨之客廳裏傳來他有些沉重的腳步聲。

莫非白天他吃東西吃壞了肚子?不會啊,上午的水餃他沒吃幾個的,説想喝清湯麪,我還特意為他和母親做了兩碗手擀麪呢。

“爸,怎麼了?”我衝着客廳的門問。

聲音不敢太大,怕驚醒了身邊正甜睡的小侄---弟弟在老家教書,不到雙休日不回來,弟媳今晚在醫院值班。

“你媽可能身體不太舒服,不時喊叫。”父親説着就扭開我房間的門鎖,站在了門邊,很孤獨無助的感覺。

“啊?咋回事?”我立刻翻身下牀,疾步走到父親的房間。

母親的眼睛好大好亮,卻充滿了恐懼不安,靈活的左手伸出被子擎在頭部左側手術傷口處(兩年前她因腦溢血做了開顱手術),嘴脣稍稍咧開,有些許痛苦的表情在裏面。

我忙俯下身子,微笑着柔聲問:“媽,您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啊?您用手指指指好嗎?”

我輕輕撫摸着她的手。她望了我一眼,嘴裏再次發出焦躁痛苦的聲音,令我不寒而慄。怎麼忘了,失語的母親一直神智不太清醒的,也無法正確地用肢體來表情達意的啊!我知道我又難為她了。琢磨吧,猜測吧,像以往一樣。

我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的感覺啊。父親立刻把體温表遞給我,我掀開被角,打算給她量量體温,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搖着頭,咧着嘴,特抗拒似的。我只好貼了貼她的額頭,一點也不燙的,忙安慰道:“媽,沒事的,您別緊張。”而後我把手輕輕伸進被子裏,摸了摸她的腹部,不燙也不脹啊。量量血壓,也正常的。我就更疑惑了,跑回房間,拿了手機,想着打電話給弟媳讓她諮詢當班的醫生或直接讓120的車來,到醫院檢查一下。而父親卻堅決反對,説是夏天在老家時也曾有過一次這種情況,僅僅是一陣就過去了,第二天好好的,想必可能是肚子或頭哪兒疼吧,為此他執意緩緩再説。父親身體也不好,高血壓、冠心病,不能生氣的,先順着他吧,一會看情況再定吧。

兩年來,我陪伴老人的日子加起來也有半年之多,還真的沒有遇到此類情況的發生,這是為什麼呢?是母親右側的身體忽然間恢復了一點知覺?大腦也清醒了?而語言卻依然是障礙,導致心情不好,在發泄嗎?再看母親左側不能動彈的胳臂、腿腳暖袋暖着,都熱乎乎的,我用手撫摸半天,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我又試圖把她的右手拉到我胸口前,讓她感覺一下我怦怦的心跳,她卻使勁把我推開,此反應和平常她心煩時的表現沒有多大區別的,不是清醒康復的徵兆啊!

我知道父親比我更擔心更心焦,如若真的是頭痛腦熱的,深更半夜數九寒天,家裏還有小侄,母親前幾天還感冒,就不折騰她了。對了,母親感冒未痊癒的,有一點咳嗽,晚上她躺下時我還餵過她糖漿了呢。父親説會不會是糖漿沒有温熱喂服而引發她的肚子疼呢?就這樣胡亂猜想着,我後悔着,埋怨着自己。

父親新燒了開水,我用小勺一點點地喂母親,她僅嚥了兩小口,後來就繃着嘴不嚥了。生病以來,母親的吞嚥總很困難,特別是喝白開水,如若不伴着水果或其他食品僅三兩口能勉強嚥下外,再喂就繃在嘴裏了,一不小心會嗆住的。從而導致許多藥品都只能在餐中喂服,儘管知道效果不好,但別無他法。

父親示意我別餵了。這時的母親已稍稍平靜了一些,她還用左手擦了擦脣邊的水跡,只是目光中依然有些許的不安。我緊握着她的左手,她長歎了一口氣,我的心被震得好痛好痛。哎,無法解開的謎團真的讓我心神不寧。

手機裏存有好幾位為母親治療的醫生的'手機號,包括省院的,每次有不解進行詢問時,他們也都熱情地給我或多或少的解釋,打消我的顧慮。可這不是時候啊,凌晨時分,怎能忍心去驚擾別人呢?拿起的手機卻只好無奈地放下。

摸摸母親屁股下的尿墊,有一小團濕了,忙取出,拿了一塊新的過來,正準備放進去。

“暖暖再放吧。”父親的話讓我的動作戛然而止,也讓我的心再次潮濕。於是扭過頭去,把尿墊貼身暖熱,又輕輕放進去。

母親的情緒已比最初安穩了許多,父親坐在左側,我俯身母親右側,就這樣靜靜地坐着,空調依然在響,燈光依然很亮,整個房間裏像春天,而置身於其中的我們心頭卻鬱結着一層化不開的冰寒。

“爸,沒事了,您休息去吧,我陪着媽。”我站起身,輕撫摸了着父親的肩頭。

“你快去那屋睡去吧,還有孩子呢。”父親立刻站起身來對我説,像剛剛醒來一樣。

這時母親的眼睛已經沒有了精神,折騰了一陣子,可能也累了,也瞌睡了吧。

我知道父親的牽掛,只有他睡在母親的身邊,他才會安心啊。

回了自己的房間,再看時間已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而我還是毫無睡意。

雜誌雖然已被我撿起,但我對它卻沒了一點興趣。只有牀頭的燈管依然明亮如陽光,驅趕着黑夜裏這潮湧的淒涼,不忍也不想去熄滅它,就讓它陪我度過這個不眠之夜吧……

真的期盼黎明早一刻到來,明天真正的陽光取代它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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