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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東至隨筆散文

冬至東至隨筆散文

【冬至,東至】

冬至東至隨筆散文

這是個悲慼的日子,很多人都回老家祭奠逝去的親人,説一句“做冬至”,大家都懂。我父親的墳墓在江南的東至縣,於是,我便於冬至去東至。

父親去世四十三年了,葬於他鄉一直沒有把他的墳遷回來。早些年倒是有這樣的打算,只是因路途太遠,交通不方便,就始終沒把遷墳的事付諸實施,現在卻不想遷了。

我的祖籍就在廬江,父親是大躍進年代作為民工修佛子嶺水庫而後留在江南工作的。隨後,母親就去了江南,再隨後,我們姐妹幾個也就出生在江南。六九年父親因病去世,我們舉家搬回廬江老家住,把父親一個人丟在了東至的墳墓山上。那時窮,沒辦法把他的棺木運回來,只能讓異鄉的青山翠柏陪伴着他。

回到老家依舊窮,不能每年的冬至都去父親的墳前焚香祭拜,家裏拿不出往返的路費錢。雖然廬江和東至兩地相隔不過三百公里,對於我們家來説,中間橫着的卻是真正的長江天塹!多少年,母親和我們姐妹幾個只能倚在門口,遙望江南,把無限的哀思凝結於長長的視線。那些年,我們總覺得父親的墳墓離我們很遙遠。

記得八零年的冬至,我在巢湖師專讀書,母親專程去學校找我,帶我一道去東至。我們從巢湖坐火車到蕪湖,從蕪湖乘小輪去安慶,再從安慶坐汽車到東至,路上兩日,船上一夜,幾番週轉方才到達目的地。儘管如此,所花的路費卻不貴,因為坐船比較便宜,而且不需要住旅社。

父親長眠青山獨守清冷,其在天之靈想必是很孤寂的,但若知我和母親去一趟東至是如此艱難,怕也是不會歸罪我們的。那天,母親在父親的墳前悽悽地説,待孩子出來工作,有錢了,就把你的墳遷回老家,讓我們離你近些……

其實,走公路全程坐車去東至也是很費事的。記得後來某年的一個冬至日我和母親再次去東至,就費盡了周折。先是從老家來廬江縣城,從縣城坐車到舒城,再在舒城轉車到安慶,在安慶住一晚,第二天乘輪渡過江,然後從大渡口坐車到東至。這期間的轉車也不是很容易,過路車往往不停,而且從舒城到安慶還要走一段回頭路。那時我就感歎,去東至的路途也不亞於蜀道之難。

父恩如山。冬至年年有,可我們卻不能年年去父親的墳前祭拜,我常恨自己是個不孝之人。是長長的路途阻隔着我,還是貧瘠的身軀羈絆着我,其中滋味誰人知曉?

這些年家裏的經濟條件好轉了,我們又想着把父親的墳遷回來,了卻多年來的一樁心願,可考慮再三又不想遷了。一方面是全家過得好好的,平平安安,想必是父親墳墓的位置好,父親的`在天之靈保佑着我們。更主要的是現在去東至方便了。自合界高速公路修成通車,再加上安慶長江大橋啟用,我們現在去東至就像在縣內轉悠。從廬江到東至,連安慶大橋在內,全程高速,兩個小時就到了,快而方便,一個上午就能來回。

在一個特殊的日子,去親人的墓碑前焚香祭奠,盡一個後輩的孝道,是中華民族的傳統,也是一種血脈情感的傳承。這個冬至,我又去東至,我會在父親的墳前告慰説,父親,你現在離我們很近。

【冬天,一個瞻前顧後的季節】

到了節氣大雪的時令,入冬的第一場雪才猶猶豫豫地飄落下來,給人一半驚奇和一半欣喜。鵝絨般的潔白拉高了天宇,也延緩了黃昏,山林和原野到處是童話裏的情境。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這是我的童話。可惜,朋友不能相聚,一個去了鄉下的老家,幫着父母儲藏秋天的收成,一個去了城裏的學校,為孩子送去禦寒的棉衣。似乎都在和着雪的韻腳,做着與時俱進的事情。

遺憾的是,朋友真的聚齊,天已放晴,雪留給我們的是一場淺嘗輒止的痕跡。

我總是不能理解冬的情愫。告別秋天它是那麼優柔寡斷,迎接春天它又是那麼迫不及待,在秋天的豐盈和春天的絢爛面前,呈現出反差如此之大的季節特徵。

當日歷進入立冬的層面時,季節並不那麼旗幟鮮明。

很久的日子,秋韻依舊在淺冬裏流淌,那些秋的作物堂而皇之的在田原裏搖曳着風光。莊稼人身着秋衣秋衫,把壟起的山芋刨出地面,把粗壯的秸稈捆紮碼堆,把黃燦燦的玉米串吊上屋檐,把整籮整筐的青菜蘿蔔裝進路邊的卡車……此時,我以為冬天還很遙遠。

看着遺留在地頭的棉桃還在不斷地綻開,真的應該感謝温暖的紫外線。冬陽下的蔬菜、薯類,因為沒有寒冷才這樣鮮活。就連攀附在酸棗樹上的牽牛花也在把最後一隻喇叭高高豎起。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莫不是季節亦有情有義,寧可失了自己的本性,也要給世間延續一份温馨?生命是相通的,人如此,季節亦然。我想。

然而,季節的更替終究不可迴避,寒冷也終究要來臨,無雪的冬天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冬天。沒有冬天的傳承,就不能催生一個萬紫千紅的春季。

朋友告訴我,他的女兒不喜歡棉衣。學校裏好多人都是,這個天氣還飛舞着裙裾。

我忽然理解了,為什麼雪要淺嘗輒止?它不想冰封一切,讓所有的美麗都收藏起來。這讓我想起冬眠的生命。

那些蟄伏在地下土層和深山洞穴裏的根系和蟲獸,需要一個適合自己生命孕育的過程,漫長的冬季是它們孕育的環境。我想,冬的情愫裏一定有這些生命的觸角。當它們需要温暖的時候,雪便鋪滿大地,厚實如被;當它們需要養分的時候,雪便融化成溪,清涼甘甜。很多時候,春季的第一抹嫩綠就是在雪融的濕潤中亮起。

記憶裏總有這樣的情形,在冬的日曆還很厚厚的時日,春的色彩就已露出端倪,冬季裏的春天並不是詩人想象的結果。即使呈現的是冬的本性面貌,柳堤上、河沿下,以及田原山巒,都在傳遞春的信息。已記不清那些蟄伏生命的第一聲啼鳴是在冬末的雪前還是雪後?

雪霽。清風徐徐,暖陽融融。我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感覺所有人都在揹負着某種使命。秋的厚重漸行漸遠,春的輕盈越來越近,我們與冬同步,和季節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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