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法國大學聯考題給我們的啟示

近日，一份今年法國大學聯考哲學題目在微博上引起熱議，法國大學聯考題給我國大學聯考的啟示。據悉，哲學類題目分為文科卷、理科卷、經濟社會科卷等。其中文科卷的題目為：1、人們通過勞動獲得了什麼？2、所有的信仰都是與理性相悖嗎？3、解釋斯賓諾莎《神學政治論》的一個節選段落；理科卷的題目為：1、我們是否有追求真理的義務？2、沒有國家我們是否會更自由？3、解釋盧梭《埃彌爾》的一個節選段落。考生可以自選一個題目回答。網友們評論説：“獨立的思想就是這樣培養的”。

其實，早在2008年，法國的大學聯考題，就曾引起國內網友的關注。當年的大學聯考題也是考生“三選一”———“藝術是否改變我們的現實意識？”、“演示是否是確認現實的唯一手段?”、“評論叔本華《意志與表象的世界》中的一段文字。”從這些題目看，法國的大學聯考題具有兩大基本特點，一是有多個題目，供學生自由選擇；二是所有題目都給學生很大的思辨空間，學生完全可以自由發揮。

我國大學聯考作文題，一直存在一個通病，即“主題先行”，要求學生必須按照一個主題行文。很顯然，這樣的題目不但限制了學生的思想，難以讓學生寫出真情實感，還催生了範文、套文、押題等應試作文風氣。

近年來的大學聯考作文題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其中比較突出是，不再出單一的主題先行的命題作文，而是材料作文，2012大學聯考信息《法國大學聯考題給我國大學聯考的啟示》。從今年的大學聯考作文題看，無論是全國卷，還是分省命題卷，都是給材料作文。這是值得肯定的進步。

但是，與法國的大學聯考題相比，現今的材料作文，還有以下幾方面的'不足。其一，考生沒有選擇的空間，只能按一則材料作文。如果能給出三個不同的材料，讓學生自主選擇，這將擴大學生的發揮空間。

其二，所給的材料，給考生的思辨空間太小，有的甚至讓考生不知所云。比如，安徽的大學聯考作文題“不用時請將梯子橫放”。這和法國的大學聯考作文題目相比，境界實在相距太遠。

其三，考生答題還戴着應試的“緊箍咒”。按照我國的大學聯考錄取規則，大學聯考的每一分都影響到最終的錄取結果，因此，考生在答題時，必然要考慮如何行文才能得到閲卷者的好評獲得高分，加之我國的閲卷老師，長期浸染在應試教育體系中，完全有可能還是按照“標準答案”方式給學生評卷，於是那些個性突出，有獨到見解的文章，很有可能得低分。所以，網友們在為法國大學聯考作文題目叫好時，也無奈地感慨，“題目不錯，但這種開放性主觀題在不同閲卷老師那裏可能得分不一樣，未必比客觀題公平”。這裏還涉及另一個問題，就是在“每分必究”的大學聯考錄取中，不少考生和家長是十分反對大學聯考題目開放、沒有標準答案的，擔心評卷者對主觀題的評卷尺度不一，影響最終的錄取。有學生甚至説，在應試教育體系下，出開放式的題目，是不顧學生“死活”———學校平時的訓練都是應試思維，考試時卻要學生思辨，這不是為難學生嗎？

可見，我們一方面要加快推進大學聯考考題的改革，擺脱主題先行、標準答案模式，給學生更大的獨立思考、自由發揮的空間，並以此引導基礎教育改革；另一方面更要推進錄取制度改革，僅僅對大學聯考題目進行改革，進步是十分有限的，可以説，只要錄取制度不改，基礎教育的課程改革、大學聯考的科目考題改革，都擺脱不了“戴着鐐銬跳舞”的局面，只有從根本上改革大學聯考錄取制度，打破單一的按分數高低進行錄取的方式，才能把學生從分數中解放出來，讓他們有獨立的思想，自由的人格。（熊丙奇作者是知名教育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