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揮不去的大學聯考

揮不去的大學聯考

大凡是個科班出身的人都參加過大學聯考；大凡是個多年的高中老師，一般也監考過大學聯考；大凡是個學生家長，總有一天要被迫“參加”大學聯考。每年都有一段日子來刺激人們的神經，一時間到處都議論大學聯考。每年也會誕生一批“狀元學子”榮耀着大學聯考。一生中則有無數次“機會”讓你不能忘卻大學聯考。

除了上大學、考研、考博、找工作、找導師甚至找朋友……大學聯考的“影響”無處不在。有人一輩子釘在大學聯考的恥辱柱子上，有人一輩子貼在大學聯考的榮耀版上。

總之，大學聯考是一道篩子，會篩定你這輩子的“營養級”。是草食動物呢，還是肉食動物？是自生呢，還是異生，或者是腐生？並且從此固定。你就在那個層次中去舞你的江湖吧！

依稀還記得18年前參加大學聯考的情形。大氣都不敢出，頭都不敢偏斜一點。只知道老老實實盯着自己的試卷。後面的同學不停的使勁蹬我的椅子，也只敢抬頭用眼光向監考老師求助。試卷被搶得皺巴巴也是不了了之。當時特別不理解，監考老師為什麼不嚴加阻止。後來自己當了大學聯考監考老師後才知道，哪個考場出事，哪個老師負責。監考老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覺得自己當年那個純，真是純到傻了，傻到家了。

當了幾年大學聯考監考老師後，更是對所謂大學聯考有了新認識。真水平的永遠可以光明正大的競爭，油滑頭的也永遠可以插隊。各種外場甚至工作人員參與的貓膩時常可見。曾經親眼看到服務人員模樣的.工作人員，徑直進入考場走到最後一排一個特殊的考生（事先有人打過招呼）身旁，飛快塗改了一個答案。監考老師在前面講台上，想制止都來不及，一個數學填空答案，改起來實在太快了。關鍵是事先想不到會這麼“瘋狂”。一切木已成舟，也就只有這樣了。還有，試卷收後，監考老師竟無權立馬封卷。必須拿到考務室裏讓相關人員清點過才可以封卷。聽起來，多麼的認真負責！可就在這混亂的一二十分鐘之內，各種暗流湧動。中國人實在太聰明，聰明到從政策到操作滴水不漏。

苦只苦了那些“老實”沒背景的孩子，好比腿上綁了一個沙袋與別人賽跑，自然要付出更多的心力。想到這兒，我忽然對“大學聯考定終生”表示理解了，説不定這個孩子就是那腿上綁沙袋的孩子呢？至於有背景油滑頭的，不提也罷。

大學聯考確實會定終生，可大學聯考也未必會定終生。這個在同學聚會中可以找到許多鮮活有力的説服材料。書讀得好的有許多傑出人才，書讀得不好的亦有許多傑出人才。世界很大，僅靠一般武藝是打不通的。成功真不在那一個點上，只是體制內的人對這個看得更重一些。

説到這兒，又想到自己了。大學聯考語文考了一個一輩子都不願提起的分數，現在竟然在碼字。碼出的許多篇章還可以得到編輯的讚美。有點太搞笑了，不知道這到底是揶揄了誰？現在聽説，大學聯考語文分數更重了。對此我只能説，幸虧18年前我已經死在了大學聯考的門檻前，如今不用再死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