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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與現實的差距談那危與他的繪畫作品論文

精神與現實的差距談那危與他的繪畫作品論文

那危的作品給我一種孤獨、不確定、富有精神性的感覺,並且,也許由於自戀、自閉,更帶有一種壓抑的感傷色彩。他大部分作品中的形象都是以藝術家本人為原型,在畫面上偏離視心的位置,安排了這些身着藍白條形服飾的主體人物。大面積的天空和虛擬的地面上(或是背景),他使用了壓縮空間的手法加強了繪畫的平面性,使得藍色與黑色變得更加開闊與空曠,從而增強了畫面主體的孤獨感。而對於條形服飾_÷形象的使用,使這種孤獨的形象形成一種不確定的律動性,變成了一個在有一定限制狀況下的動感元素。正是這種動感元素,由於它的形象過於鮮明,以至產生了一種神經性病態的感覺。這種條形的服飾形象成為他作品構圖中非常重要的視覺元素,在他的作品裏是有着積極的視覺與心理引導意義的。“藍白條紋”形象實際上已成為了他繪畫作品的一個重要性的主題,並形成了一個符號與標誌性的形象,這也是他試圖區別於他人的一種文化策略那危有力地把這種符號化的形象,融會在自己所表達的繪畫主題之中,並逐漸形成了鮮明的個人繪畫特徵。在色彩運用上他限制了過多顏色的使用。在他的調色板上,主要是以黑、白、羣青、赭石、土黃、土紅和少量的紫紅色為主,基本上是以固有色的表現方法來處理畫面。同時,由於繪畫形式表現的需要,他是以具象為主要表達方法,素描能力的體現是一個主要的話題。所以必要地限制色彩的使用,對繪畫主題的表現是有益處的。外輪廓線與形體之間過渡關係轉折上的協調性如何自然連接,是成敗的關鍵。他仍然在一個傳統審美系統中思考。在這種思考裏,我們看到了他的作品表現處理的非常得體與充分。

精神與現實的差距談那危與他的繪畫作品論文

那危的作品,我看到的大致有四個系列。較早一點的是他確立表現風格手法的開端。他通過獨生系列等系列繪畫,確立了“患服”條紋形象,從此開始了他的具有後現代氣質的繪畫藝術。在這個系列中的條形衣紋,表現的形象鮮明而敏感,富有一種神經質的氣息。作品從個人化的角度,表達出了一種瞬間的內心衝突,傳達出人性自身的無奈,暗示了8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面對社會及人生的生存狀態。而主體人物的“患服”(即條形圖案),給人們帶來那種無法遁逃的心理壓力,使我們無形中感覺到無奈無助的焦慮。在今天,他們所處的社會是浮躁而現實的,是物質大於精神的社會。他們將要面對的問題是如何獨立地生存,社會、家庭、事業、內心的個性化與社會機制及公共規則的不協調,是順應還是反叛,這使得80後的獨生子女,在快樂的笑聲背後,隱藏了許多難以述説的危機與不安。那危用一種寧靜的方式,把內心焦慮及對現實的困惑表達了出來。而這種條形“患服”的藍白條紋,正好生動敏感地體現了這種具有神經質的驚悚感。在他的((春無力系列))中,明顯地感受到了他對青春的認識與理解,並把上一個((0.1mg系列的主題明確深化了,反省了80年代人的生活與自身的問題和責任。他把木馬與現實中的馬作為道具,植入到他的畫面中,來隱喻童年的生活理想與成年後的現實生活境遇之間的矛盾在一種形而上的繪畫觀念中,有機地把繪畫主體分別表現在了不同的空間之中,既強調了自身的快樂又強調了自閉的意識。玩木馬者完全沉浸在自我構造的精神世界中,而條形“患服”不時地在提醒着我們,它的快樂是瞬間短暫而且危險的。他把童年的夢與今天的現實聯繫了起來,同時也表達了80年獨生一代的不諳世事及嬌生慣養的習性,及步入社會時的矛盾心態。

獨生一代作為人類學上的特例,它是一種特殊意識形態下的產物。這一代人的思想、意識及文化的判斷自然會在未來的19子裏產生深刻的影響。由於他們的生活是在“上一輩”無微不至的呵護中成長,形成的個人化、個性化,一直導致了社會與這一代人普遍意義上的溝通成為了障礙,由於這種障礙自然造就了他們對社會現實生活的恐懼。那危這組((春無力系列正好描述了這樣嚴酷的現實,在他們自認為還沒有準備好的狀態下,不得已進入了社會,不得已擔負起各種責任。正如海德格爾所説:“我們的人生都是被拋入的,是不經意的突如其來的。”正是在這種“拋入”的'“突如其來”的現實的境遇中,促使他們在迷失中自省。

我們在那危的獨生系列作品中便看到這種自省的力量。在作品《獨生系列一順從的對抗與獨生系列一最後一吻中,我們感覺到他們的力量與擔負起責任的能力,因為世界總是一直向前發展的,對於未來我們是不可預知或是不可設定的,在這批作品中,畫面中表達了個人內心的矛盾與抗爭,大面積的黑色給人一種視覺壓力,突出了“患服”藍白條的精神性,使得藍白形象格外鮮明。而在((獨生系列一順從的對抗))中那危的構圖方式有了一些變化,把原有着具體形態的“患服”抽離出來變成圖案化了。在獨生系列一最後一吻))中他似乎是在告訴我們,80後一代的崛起與自立,告個自戀自閉、迷茫的時期,健康陽光地面對這個紛亂的社會與現實。 生活中的情與色,似乎是每位藝術家講不完畫不盡的主題。這個主題在那危的迷陷系列中也有着明確的反映。在這個主題中他的構圖採取的是“窺視”的方法,表現了他對情慾的看法,和一個年青人的內心的悸動。在大面積的黑色背景中,用一種近似方孔的形象裏,表現了一個小男孩對女性身體的解讀。他既是渴望的又是有着明顯的讚美和某種膽怯的心理的,於是在他的筆下,便形成了窺視的世界。而條形符號被他安置在不同的角落裏,提示他所有作品與作品之間的關聯性。同時在他的作品裏出現了一部分的文字內容,他認為:“藍白相間的符號化語言是從病患服裝的圖案中所抽出用來表現‘病態的’‘非正常的’‘存在的問題的’,是一個既對立又統一的社會主體。文字是對繪畫主體的心理插敍,同時又是對於傳統繪畫的一種解構方式。”在後現代文化中,這種符號化、文字化及不相關聯的圖像組合及概念的互換是一種重要的表達方式。在那危這裏他所使用的文字似乎是在尋找一種與主體之間的關聯感,強調一種模糊的敍事。

在他最近的秩序系列中,我們看到那危有了更寬廣的視野,把自己的思考方式放在了文化與歷史的層面上,並以歷史名作達芬奇、米開朗基羅的作品作為主題,採取名作的局部放大的手法,加上自己特定的文化符號,使歷史與今天發生某種不確定性的聯繫,給予歷史符號一種新的內容,同時又表達了他對歷史大師的某種敬意。我們在今天的許多作品裏常會看到相同的方法,即把三種不同的文化放置在一起,以創造出一種既分離又依存的關係。其中一個形象要麼是加強,要麼就是抵消。我想在那危的作品中抵消與解構還是佔主要地位的,在某些程度上與他的((迷陷系列中的文字所起的解構性的意義有相同之處。而這時的“藍白條紋”已經具有了一種抽象性的有機的形態,形成一種跨越歷史與文化的比較。80年代出生的那危所面臨的幾乎是所有這個年代出生的藝術家所面臨的問題,但總的感覺他們個性鮮明、想象力豐富,他們是中國經濟財富增長後受益的第一代,同時又是殘酷競爭、被打壓的一代。由於社會現實的不認可,以一種不安與招搖塑造了他們革故鼎新的個性,也造就了他們抗拒墨守成規的精神。他們不太願意過平庸的生活,他們也不需要更多的寬容,但他們需要理解——理解他們確確實實是中國轉型的新一代。在這一代人中的確是要面對更多的挑戰與無奈,正如他們自己所説的那樣:當我們讀國小的時候,大學不要錢;當我們讀大學的時候,國小不要錢;我們沒能工作的時候,工作是分配的;我們可以工作的時候,撞得頭破血流勉強找份餓不死人的工作做……等等。現實讓他們感受世間的冷暖,對抗卻造就了他們的不同的思維方式。但我總的感覺他們是真實、可愛,更加現實地面對今天的境遇的。路總是要走下去的,也難怪他們有這樣的説法:“怕什麼,老子的路還長着吶。”路真的是很長。我早在一篇文章中就提到:“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個世界的未來是他們的。”這種殘酷的現實與他們內心深處對美好生活的嚮往,無形之中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正是這種反差自然形成一種精神與現實的差距。而那危的這四個系列的作品,正好從幾個不同的角度表達了這種精神與現實差距的矛盾,是這一代人一個小的縮影,同時也是一種現狀真實的寫照。

那危是魯迅美術學院油畫系的高才生,四年本科及三年研究生在新古典工作室的學習,自然為他的創作與表現打下了堅實基礎。在他的作品中有着明顯的師承關係,很容易看到曾教授過他的前輩藝術家對他的影響,如劉仁杰、張志堅等。但在他們的作品中,有着一種共同的傾向,即對形而上的先驗性的內在訴求。那危巧妙地綜合了他們各自不同的長處,並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視覺表達方式。那危的性格有一種自我保護的天性,這種天性導致了一種陰晴不定、難以捉摸,並且有着一種不確定的多變性。但這其實非他本質如此,而是他的情緒太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對於過往的事與情他都會深深地保留在自己的記憶之中不時地拿出來曬曬,體驗一下往日的快樂。同時他又是謹慎、小心、敏感於週遭事物的變化,隨時會做出自己應有的反映。他是一個踏實、實際,一定生活在一個具體空間之中的人。“冥想…‘龜息”是他體會先驗精神的重要手段。他有着非凡的直覺力,而且是一個浪漫浸透現實的夢想家。

在那危個展之際,重讀他的作品並加以梳理,以此表達衷心的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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