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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科學哲學的後現代趨向

淺談科學哲學的後現代趨向

【內容提要】後現代科學哲學意指的是科學哲學發展中的後現代趨向,而不是任何確定的“組織形態”或貼有標籤的“理論模式”。事實上,它是一種“無形的”思想傾向或方法論趨向,它的存在性恰恰就在於這些傾向或趨向之中。本文將從對後現代科學哲學的現存性、趨向特徵及其未來走向的分析和闡釋中,揭示後現代科學哲學的歷史地位、發展趨向和本質。

淺談科學哲學的後現代趨向

【關鍵詞】後現代科學哲學/科學理性/語境化

【正文】

後現代科學哲學是否具有現存性?科學哲學的後現代趨向存在哪些最基本的特徵?科學哲學的這種後現代趨向的前景如何?儘管這些問題都是可爭辨的,但只要我們將科學哲學的發展納入整個20世紀人類文化進步的狂飆之中,就會發現在各種文化思潮的衝撞中科學哲學運動不可避免地帶有着後現代性,而由於這種後現代性的滲入而凝現的後現代趨向特徵,也深嵌着時代的烙印;同時,科學哲學也以它獨特的運動性質展示出了哲學理性的意義,並探索着朝向21世紀的出路。總之,我們賦於科學哲學運動以後現代性趨向,正是為了更準確地理解和把握它的歷史地位、發展趨向和本質,而不是其它。

一、後現代科學哲學的現存性

20世紀中葉出現的後現代主義作為一種反科學主義的“理智運動”,一種新的“文化經驗”和一種批判性的“解構戰略”,它所彪炳的後現代性席捲了西方哲學的所有領域[1]。所以, 後現代科學哲學趨向作為後現代性在科學哲學運動中的滲入,是現實地存在着的。不過,後現代科學哲學絕非任何一種派別、一種有形的組織或共同體,更不是任何一種特定的“允諾”;後現代科學哲學乃是在對現代性的反叛中,所顯示出來的一系列反基礎主義、反本質主義和反表徵主義的趨向性。換句話説,沒有這種趨向性就沒有後現代科學哲學。從科學哲學的歷史進程來説,現代性的三個主要論點是:(1)認識的基礎論;(2)語言的表徵論;(3)理論建構的原子論。當然, 在現代性傾向中這些論點並不是純粹唯一的,存在着相應的現代反對趨向。例如懷疑論對基礎論的排斥,懷疑思想的絕對論斷和語言的精確性;語言的表達論對錶徵論的排斥,主張在無指稱的情況下,訴諸於某種合理的或道德的論述以實現純粹的表達;羣體論對個體論的排斥,強調整體是個體集合的方式來假設個體的地位和功能。無論這些傾向多麼不同,但存在着一個共同的現代性的軸心。這個軸心就是以經典力學為基底的整個現代世界觀的本質內核。倘若形象地擴張這種隱喻,可以通過笛卡爾座標來表現這種現代性的三維概念空間,以展示各種現代性趨向的同源性和異向性的特徵:[2]

附圖

在此,我們必須指出的是,懷疑論對基礎論的排斥,不同於後現代主義對基礎主義的顛覆,因為後現代主義並非懷疑語言或思想的精確性,而是對對應真理論的消解。表達論對錶徵論的排斥,也不同於後現代意義理論對錶徵論的否定,因為後現代意義理論不是不要指稱,而是對指稱論的純粹實在論的解構。羣體論對個體論的排斥,亦不同於後現代整體論對個體論的批評,因為後現代整體論不是把整體看作“個體的整體”,而是把個體看作“整體的個體”,是對個體的重構。總之,這其中存在着根本的區別,具有着完全不同的認識論的層次性。

從這一視角看,後現代科學哲學由朦朧到鮮明,由狹小到廣大,是科學哲學發展的時代要求,是一大批科學哲學家身處“後現代”的思潮中反叛“現代”的結局,它具有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性和必然性。另外,構成整個後現代科學哲學演變的兩個最基本的哲學立場,是認識論中的整體論和語言哲學中的意義理論。一系列後現代科學哲學的嬗變、表現、派別和關聯,都是在這兩個最基本的立場上延伸和展現出來的。

首先,首擎後現代科學認識論之旌的是)的科學實踐觀, 把它作為一種超越以邏輯經驗主義為核心的現代科學哲學的'趨向選擇,顯示了強烈的後現代科學哲學的走向[7]。語境論是反基礎主義和反本質主義、 消解絕對偶像和對應論、排除唯科學主義等等的必然產物。它在科學實踐中結構性地引入了歷史的、社會的、文化的和心理的要素,吸收了語形、語義和語用分析的各自優點,借鑑瞭解釋學和修辭學的方法論特徵。因此,它是一個有前途的、可以融合各種趨向而集大成的傾向。科學哲學論題的語境化是一般後現代走向在科學哲學中的具體化,它正如查爾斯·詹克斯指出的那樣:後現代實踐的語境化是後現代走向區別於現代走向的標尺,即“現代論者和新現代論者試圖強調對問題的技術的和經濟的解決,而後現代論者則傾向於強調對他們發明的語境的和文化的附加物”。[8]

1.語境論作為後現代科學哲學走向的方法論傾向,具有着超越特殊證據的橫斷性。語境論對於傳統方法論的客觀論所存在的理論難題,具有特定的消解作用。因為根據語境論,在超越理論選擇和特殊方法的科學共同體之間和共同體內部的一致,不僅僅包括證據的一致,而且包括:(1)要求運用超經驗的原則,例如特定理論的先在約定、 日常信仰、形而上學觀念、啟發式的方法論實踐、實用優點以及個人或社會的價值等等;(2)要求共同體內存在必要的論爭和必備的折衷。 語境論者之所以堅持這些原則,是因為證據本身並不必然導出特定的結論、假設或新的方法論,它具有着給定理論背景的狹隘性。而這些原則作為具有橫斷性的方法論要求,可以使給定證據在更廣闊的語境中確定它的意義和功用。另外社會語境(特定科學研究綱領的傳統及相關社會的傳統)是這些原則的重要根源,並潛在地決定了這些原則不可避免地嵌入語境的判斷和評價之中。不過,科學實踐的社會語境是重要的,並不隱含社會的意義和價值在科學判斷中是直接的和始終如一地起作用的。事實上,在不同的語境中,不同的原則和要素具有着完全不同的價值。

不難看出,一方面,語境論所包含的超經驗的原則表明了語境的整體性。或者説,科學實踐的本質乃在於它的整體性,而不是孤立的行為性或單純的經驗的對應性。另一方面,語境論隱含了圍繞特定科學方法或理論所構成的一致常常是一種局域的、相對的一致性。然而,這種局域性卻意味着普遍的語境的結構性。首先,從語境是特定語詞、話語或段落的上下文的形式關聯及其意義映射了某種對象世界的特徵來看,從內在和外在的結合上體現瞭如下結構:[9]

意義

語形───語義────語用

主體

理論背景──社會背景───歷史背景

其次,從語義的構成性及心理操作的表徵性來看,語境是現象的和經驗的、情感的和理性的、語言的和非語言的、表徵的和非表徵的統一,它顯示瞭如下結構:

命題

命題態度

心理狀態

心理表徵─────心理操作

再次,從語境理解是一種具體性的意義創造,術語優選是一種趨向性的意義創造,語義批判是一種方法論性的意義創造來看,語境特徵決定了詞項的分佈和選擇,並導出了這樣的語境關聯結構(見下頁):

2.語境論作為後現代科學哲學走向的方法論傾向,是與在科學哲學研究中引入科學修辭學方法緊密相關的。在海德格爾和伽達默爾之後,解釋學已經不再簡單地與解釋本文的特殊

┌ 詞項選擇 ┐

│ 詞項分佈 │

語境特徵──│ 詞項結構─│──語句態度

│ 詞項表徵 │

└ 詞項意義 ┘

“場”相關,而是與理解實踐(practice of understanding )相關。也就是説,它所關心的不再是把世界表徵成“它所是”,而是關心在特定語境中人們所面對着的不理解的東西,即理解實踐。所以,作為後現代主義的解釋學的核心,就是具體地設定説明論述(discourse )和敍述(narrative)。但人們必然要問:什麼是論述力量的源泉? 論述所提供的世界意義是什麼?什麼是敍述的歷史、社會、文化和心理的隱含?等等。這種提問的展開,不可避免地在方法論的選擇上導致了修辭學意義的突出,引發了由“解釋學轉向”向“修辭學轉向”的過渡,使科學修辭學作為一種不可或缺的手段或途徑被引入了科學哲學的研究。

科學修辭學方法的引入是後現代科學哲學之後現代性的集中體現之一,它奠定了後現代性的方法論趨向在科學哲學中存在、擴張和發展的可能性的基礎。可以這麼講,沒有科學修辭學在科學哲學中的滲入和展開,後現代科學哲學的生成是不可能的。正是科學修辭學方法作為後現代理解實踐的基本形式在科學哲學中的應用,使語境論得以現實化,併成為後現代性主題可以在科學哲學中貫徹的途徑。修辭學之所以能在科學哲學中產生強烈的滲透力,一個重要的理論原因就在於,“修辭學既是一門學科,又是一種使各個學科可被概觀的視界。作為一門學科,它具有解釋學的任務並生成知識;作為一種視界,它具有批判和解放的任務並生成新的觀點”。[10]所以,在科學哲學發展中的科學修辭學轉向是科學研究方法論的轉向,是後現代特徵在科學方法論中的新的實現。它的現實意義就在於:

第一,象邏輯方法一樣,修辭學方法為現存科學學科和科學理論分類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它為新的學科、理論模型和解釋邏輯的產生及擴張,提供了可能的創造空間。

第二,修辭學方法在一個特定的科學空間或領域中,使得分析活動具體化,從而使人們可以為科學論題給出相關事件的趨向圖景,而不僅僅是事件的狀態圖景。在這裏,藴含了修辭分析的多層意義、功能的目的性,對於突出科學研究的特定效應是極其關鍵的。

第三,修辭學方法可以採取操作邏輯(urphy, scientific realism and postmodernphilosophy,the british journal for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1990, vol.41,p.293

[3], james conant,harvard university press,cambridge, 1994,p.336.

[4]zuzana parusnikova, is a postmodern philosophy of science possible? studies in history and philoso phy of science, vol.23,no.1,1992,pp.21-24.

[5]lin, a case for scientific realism, in j. lepl in(ed.) scientific reetaphysice of science, kluic pubishers,1996.

[7]psa 1996,vol.63,no.3,p.90.

[8]babette ch, d. bergoffen, , continentaland postmodern perpective in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avebury, england, 1995,p17.

[9]郭貴春“語境論”,《哲學研究》,1997年第4期,第50 —52頁。

[10]herbert ons, the rhetoric turn, university ofchicago press, 1990,p.111.

[11]郭貴春:《後現代科學實在論》,知識出版社,第31-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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