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年級下學期

七月初，天微有些熱了。玩了兩天的小朋友返校，今天要知道期末成績，評三好生了。平時我總說，開心沒心沒肺的，可是進入校門前，他忽然回頭笑著對我說：“媽媽，我知道你擔心了，我感覺不錯。”

開心上學的國小校，門前有座石橋，我每次都是站在橋頭等開心放學。每次都會看到他出門後，四處張望的眼神。因為不能天天早下班接他，所以他會在我不來的時候，自己去了小飯桌。每當他看到了我，臉上就會綻開了最燦爛的花朵。那一剎那的笑容，讓我的心底充滿了溼潤的感覺。

今天站在橋頭的心情，有些忐忑，嘴上雖然說，不必對他太苛刻，內心仍然盼著他能夠按照自己要求好好成長。小朋友現在有了自尊心，也懂得了努力，要求認可，我知道他每次給我講述年輕班主任誇讚他時的歡喜，更知道他受到批評與我分享時的內疚。靜靜地看著他，感受他臉龐的“奶胖胖”的味道漸漸消失，我知道，他在慢慢地長大。

平時，開心看到我，就會從隊伍裡跑出來，然後直奔過來。嘴裡不會叫媽媽，只用淘氣的眼神看我。嘴角眼角彎成了月芽，從裡到外透出的歡喜，讓我陶醉。大約是偏心，那一會兒，怎麼看，開心都是最美的，其實明明知道他並不漂亮。

一隊隊的學生走了出來，我看到了年輕的老師，看到了開心熟悉的同學，只是仍看不到他的影子。原來他是低著頭走了過來，我曾對他說過：“開心呀，即使是受了打擊，也不能垂頭喪氣，也要挺胸抬頭，再次來過！”

我的心咯噔一下，“怎麼了，兒子？難道考壞了？”這一刻，我反倒坦然，一年級，沒有比自信心和好習慣更重要的了。開心在家裡，有爸爸媽媽寵，外婆疼，一直自信滿滿的，昨兒他說，“媽媽我知道，不會太差。”

開心撲到我懷裡不出來，感覺小子彷彿是哭了，於是我蹲下了身，說：“沒什麼的兒子……”

輕輕地撥開他的手，發現他的眉眼裡低垂著，不是平時眉飛色舞的樣子，更不是當初神彩飛揚的樣子，不由心疼起來。我仍然平靜地說：“說吧，開心……”

“數學91，語文93……”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會？平時學習那麼努力，怎麼會？”我根本不相信這個結果，因為開心平時的付出，我知道。

“哈哈哈……媽媽，我騙你的，是雙A+……哈哈……”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他忍不住，笑得比花兒還燦爛，得意地笑著，又歡快地向前跑去，回頭看我的樣子，帶著調皮的，壞壞的表情。“媽媽，我是三好學生……答應你的噢……”

“臭小子，你是逗媽媽呀，壞壞……”追在後面的我，聽著他咯咯的聲音，不由自己也笑了。

帶回的校刊扔到了桌子上，開心根本不懂得，為什麼老師會發給了他校刊。他知道，因為考了雙百，老師送他一本國小生。每次孩子們有進步，年輕的老師都會別出心裁地，獎一本田字格，或是獎一本《國小生》。

他太高興了，因為放假了。雖然媽媽還會讓他每天覆習一頁字，還會讓他讀幾頁書，讓他做幾頁口算，但是，他可以看電視了，可以盡情地玩了。他把外婆的床，跳得亂七八糟，看著媽媽皺眉頭，然後扮一個最可愛的鬼臉，摟住媽媽外婆親親，讓媽媽和外婆束手無策。

玩瘋了的一天，晚上給他洗刷後，很快入睡了。我開始整理他成長中的東西，書本，試卷，學完的記錄……尋到好多，他藏起來的，怕我看到的試卷，因為上面錯了的，打著大大的叉號……

“臭小子報喜不報憂，臭小子粗心大意，臭小子……”嘴上說著，心底卻又笑笑的，回頭看到了鏡中繃起的臉，又看到了柔下來的弧線。忽得想起寶貝早上問，“媽媽，你心情不好嗎？你不開心嗎？”我不由笑了。

稍許的累，拿著這本校刊，在這夜深的時候，趁家人都睡了，翻開去看。倚在沙發上，輕輕地掀開，裡面是一年級到六年級的故事，孩子的表白，慢慢地翻到了那一頁，我寫的開心的故事。佔了兩大頁半，別的同學的只佔了半頁。我忽得呆住，坐直了身體，從沒想過，老師採用了那麼多。

記得，年輕的班主任，在群裡喊，“有沒有寫教育兒女的？”記得他說，“大家應該積極響應，否則影響到班級榮譽。”我悄悄打開了小窗，對年輕的老師說，“老師呀，我有篇，你可以隨便裁了用的。”我把地址給他，是那篇上萬字的《一年級》，記錄開心一年級上學期的學習心得。從那後，再也沒有音信了。

我以為就此結束了，也就沒把這當作回事。

開心上學後，對班級榮譽，自我的要求，都有了新的認識，還會給我講祖國象媽媽，一些童稚單純的話，打動了我。我幾乎是跟著他的課程，重新走了一遍。語文象詩歌一樣美，數學的解題方式比從前我學的，更多了技巧，品生呀，傳統呀，音樂呀，看小子談到學習新知識的快樂，我也會悄悄地開啟又回味。

老師選用了一半文字，在校刊上佔了那麼多的面積，是我想象不到的。開心的點滴成長，離不開一路好老師們的幫助，而我在教育他學會感恩的同時，也在重溫感恩這一課。

母親本來睡了，看到燈下的我，伸頭看我。我把校刊給她看，她戴上眼鏡，去讀，我看到她眼睛裡的快樂。她對我說，“有付出就會有成果，開心是，你也是，當媽媽都是看著孩子漸漸長大的。”

我一人靜靜地體味母親的話，又悄悄看了看熟睡的開心，某一刻眼裡溼潤起來……

上學以後，開心成了愛哭鬼，眼淚啪啪地落，說來就來，我皺起了眉頭：“開心呀，你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嗎？”

某次與班主任的通話，年輕的老師說：“開心學習不錯，寫字也好，就是這脾氣，太不讓人喜了。”我說，“這是家長的原因，我以後會多指導他，老師，有問題我們及時溝通。”

老師提到，有次公開課，開心發脾氣了。我的內心很慚愧，不停地給老師道歉。開心一年級下學期後，性格上，一個要強，一個不會講道理，只會發了脾氣變成了愛哭鬼。我知道，即使他有道理，這個樣子的他，別人也是不能接受的。我必須幫助他，明確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

因為上班，偶爾會下午不能及時接開心的，於是如果我不回來，就託付給小飯桌了。小飯桌的阿姨是個負責的人，某次因為開心的字批評了他。小開心對我說：“媽媽，我不想在這裡了。”

我對他說：“不可以這樣子的，別人對你的批評，是對你的最好幫助，你一定記得，你應該懷著感恩的心，來接受這些。你要分清好壞，學會找自己的原因，學會找自己的錯誤，要多想想，自己哪裡需要改正。你亂髮脾氣，或是拒絕別人的好意，那樣子可真的笨極了……你說對嗎，開心？”

開心的淚水，哭花了的小臉，當時著實灼傷了我，但是我仍然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用最平和的語氣來講給他，如同當年我的父母教育我一樣。

第二天，開心對我說：“媽媽，阿姨表揚我了，我正在努力地改。”他是一個表裡如一，不會掩飾的小子，他歡樂的表情告訴我，他努力的結果和心情。他也希望我能為他開心，為他點贊。我非常懂他，懂他小小的心思和偶爾的叛逆。因為小子的脾氣很不好，我想通過另一種方式來溫和他，來讓他慢慢安寧下來。

又過了幾周，與負責人楊阿姨溝通，她說：“開心媽媽，孩子和你膩，但你不寵孩子，特別配合我們工作；孩子和你親，你卻不偏護個人的孩子，你總會先批評自己的孩子，還樂意給孩子擺事實講道理，這非常地好！”

我非常開心，也是努力地這樣去做。因為我陪不了孩子的一生，也就能陪他幾十年的光景，我想教他懂得事非，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還有著為他人著想的快樂的心。開心幸運，每一個老師，每一個相遇的阿姨，都給了孩子足夠的包容及寬巨集，這些足夠開心自己體會去學習的。我經常地在想，如果一個孩子在課堂上任性，老師是該多麼的氣憤呀，可是老師對他仍然給予了最大的包容。

後來有天參加班級的活動，我們與語文、數學老師進行了近距離地交流。聽他們講起開心的事情，開心在車上睡著了。數學楊超老師說，“一次公開課，叫了一名同學當小老師，這位小老師`表揚了其他人，小開心發脾氣了。”我聽了是那麼的內疚。可是楊老師平靜地說，“我當時不能太激化，只能冷處理，然後就平靜下來。”

那一刻面對瘦小的老師，我特別地感動，感謝老師對開心的包容，這樣的胸懷，這樣的.側面教育，即使爸爸媽媽都不一定考慮得到，也不一定能給。老師給了開心寬大的胸懷及所有的包容，這更是一種讓人感動的教育。

回家後，我問開心，整個事情的經過，他說，“媽媽我錯了。”

我說：“你知道嗎？這個樣子是完全不對的。老師教你，你應當對他象對爸爸媽媽一樣尊重。他給了你知識，教你做人的道理，給了你疼愛，更給了你一顆包容的心。什麼叫包容呢？開心？“

我們倆一起查字典，一起了解“包容“的含義，那裡面有愛，有博大，有寬容，有著原諒他人又給予他人幫助的心……

“開心呀，公開課上，是有關老師的榮譽及班級的榮譽的事情，你怎能這樣呢？不尊重老師，又違反紀律，缺乏班級榮辱感，特別特別地不好！”

小開心漸漸懂得，班級榮譽，個人榮譽，愛祖國，愛學校，愛班級，愛護公物，關心別人，幫助別人……這一切，與老師的教育，與學校的教育是分不開的。

開心一直很幸運，他的每一步成長，都能看到老師付出的努力，都能體會到，他跟著老師腳踏實地地前進的快樂！

我一直相信緣份，而開心的寫字緣也是如此。

那天，開心去寫字，原來的硬筆書法換了教室，他敲門未開，就又回到曾經寫字的教室，那裡正在教毛筆書法，一屋子的小朋友在聽課，家長也滿滿一屋子。他進了門，老師發給他一個本子，一本書，他坐在那裡，他說，我走錯門了。而孩子的家長，有一同長大的小朋友的媽媽，這些媽媽們說，你別亂跑了，一會兒你媽媽來接你。

老師是位知名的老師，是某書院的院長，他這次來收國小生做徒弟，主要是收小弟子，從小培養。開心走錯了門，聽著這位老師講的，卻不停地問問題，記了一本子。

下課了，我去接孩子，找不到我家小開心了。遇到從前的那位老師，才知，他要到國小教國小生了，沒有空來了。要了他的和電話，想以後繼續跟他學習。這時候，開心出來了，“媽媽，我又上了一節有趣的課。你能不能給我報名呀？”

初遇老劉老師，並不太喜歡他，因為第一次見面，特別的熱情，感覺不適應。後來慢慢相處，才知道，他是多麼想遇到喜歡的學生，他想把自己知道的書法裡的東西教給他們。他對我說：“這是你的孩子？你讓他來吧，他很有感覺！”

回家後，開心對我說：“媽媽我喜歡老師的課，他要教我寫毛筆字。”

最早，我並不明白，這樣的老師，在社會上教課費那麼高，而為了教幾個國小生，寧願幾十元一節課。很不解。而且對從前的硬筆書法老師太有好感了，所以對劉老師是排斥的。

第二次上課後，我把他送進去，老師突然對我說：“下節課你也來聽聽吧。”就這樣，從第三節課起，我開始跟著聽課。老師統一買了，“毛氈、毛筆，墨汁，生宣紙，硯臺，小碟，筆架，鎮紙，字貼”，然後從拿筆開始講起，包括工具的鋪開，收起，用法，收拾，洗墨，禮儀……

老師沒有急於讓孩子們寫字，最早練習的是“八面鋒”，體會毛筆提按的感覺，持續了幾次後，開心突然有次對我說：“媽媽，筆和紙，是互相用力的，我感受到了。”在一旁巡視的劉老師，聽了特別地高興。他說，“他體會到了，說明真用心了。”開心在練習時，老師不停地誇獎他，因為他一直慢慢想著，又慢慢地進行著。我只看著他浮躁的眼神裡，慢慢沉靜下來，這一點讓我真的歡喜。

起初，老師不只是教拿毛筆，中間還穿插著教了很多國學的東西。他通過一些古典的知識，來教導孩子們，要有素質，懂得互相謙讓，要學會禮讓，更要有著美好的品質。

某一節課，老師講的君子蘭的故事，他講完後，又要求小朋友們複述一遍。大家舉手了，老師叫起了一個小朋友，那個小朋友害羞了沒有講出來。開心坐在最後，他舉起了手。老師叫他，他說：“君子蘭是花中君子，它有著淡淡的香味，不會因為外在的變化而失去芳香，也就是無論爸爸媽媽在不在，都會保持應該的品質。”老師為他高興地拍手，開心高興地坐了下來。我知道，這樣的鼓勵更是對他內心中美好的品質的培養，加強了他的自信心。

每當老師實際授課，教給大家寫字或是方法時，小朋友們環站在周圍，而我們家長也圍繞在周圍。劉老師特別耐心，這個年齡的孩子集中力太差，又頑皮淘氣，交替地走神，或是打鬧。可是老師是真的想把他幾十年的寫字型會教給大家，就努力地，不停地，挨個喚著名字提醒。開心也會眼神遊離，也會想著別的事情，也會想和小朋友搭肩勾背地玩耍，但是，這一刻他是用心的。悄然觀察著他，他也會自己去想。

不只一次地，老師對我說，開心是用心的，他自己會有自己的體會的。開心特別頑皮，可是老師卻一直包容著他的淘氣，一直在鼓勵他，一直也鼓勵著我，我非常地感激。

上課時，我總是喜歡帶他坐在最後一排，因為我知道他的集中力不強，耐心也不強，我最初的願望是磨練他的性子，後來才發現，很多知識的滲透，對他的學習有很大的啟迪作用。我自己喜歡古典的東西，更喜歡中國文化，可是我一直髮愁如何通過兒童的語言來教給他。在這樣的學習過程中，老師點滴的言行，對他有了很大的幫助。

當老師教給他坐姿，行筆，端正，平心靜氣，心神合一。我不停地重複老師教過的東西，一直在他的耳邊，開心有時臉色不高興了，嫌我管得嚴格，但總體是努力的。六歲的孩子兩個小時是坐不住的，老師非常溫和，每當他累的時候，我讓他在後面站一會兒，老師總是笑著說：“累了歇會兒……“過了一會兒後，他又繼續學習。

劉老師是開通的，真是不愧是書法家，他非常地開通。比如說，開心太皮了，我訓他，老師會說，：“這個年齡的孩子都這樣，我就是這樣成長的。”比如說開心生氣不寫了，老師會說，“休息會兒再寫，不用累著孩子，只要他一直在寫，用心地想，就好了。”有時我生開心氣了，老師也會勸我說：“沒事，只要他天天感受毛筆與紙的關係，會慢慢與毛筆交上朋友，不用強求，他會慢慢地滲透，十年二十年，自然地功力就出來了。”這樣的鼓勵，對開心、對我都非常的有用。

我非常同意老師的說法，我希望看到孩子眼中的溫和，看到他自然流露的自信，甚至更希望他在學習過程中，學到很多有關人生品質的傳統知識，學到寫毛筆字以外的東西。劉老師是書譜院的院長，他期望把自己的知識傳給孩子，讓更多的弟子學到傳統文化知識。

播種一顆種子，如同播種了希望，在這樣的薰陶下，我非常尊重這樣的一位書法家，也一直在教開心，一定要尊重老師，一定要去體會老師教給他的，更多的更廣闊的東西。

有一天，老師突然給了我和另一位家長一支毛筆，一套寫字用的羊毛氈，讓我們倆也一起跟著學習。我非常地感動。劉老師經常給大學講課，經常給一些前輩們上課，他收這些國小生，主要目的是想培養能夠傳承的小弟子們。他收的費用不多，而我們跟著學習完全是免費，這更讓我們想不到。特別地感激書法家的苦心。

當對毛筆與紙有了感覺後，老師開始講點，點與橫的演變。各種各樣的點及橫，在老師手中，變化無窮。又經過了幾節課的摸索，孩子們對毛筆有了不同的感覺，老師開始給大家講《蘭亭序》。

古文的講讀，以及簡繁體字的不同，都佔了很多的時間。老師不厭其煩，一字一句，先通了全篇文章，又分字句來講述，翻譯，討論。第一節課講了三十二個字，老師怕枯燥，怕孩子們累了，就說，下課歇歇再回來學習。

開心並沒有出去玩，他一字一句地讀，在旁邊標了拼音，註釋，然後開始背誦。這些是他主動去做的，我意想不到。看來他喜歡這些東西。老師在一邊開心極了，結果壞小子說了一句，“老師，你的普通話不行，我都沒聽明白。“我在一旁大汗不已。

課間後，老師說，“開心領著大家讀一遍。”開心是一句句地背誦的，領著大家一起朗讀。老師故意笑著說，“我的普通話不強，讓普通話好的開心來讀，他可是背誦下來的。”這樣的誇讚及鼓勵，讓開心的自信心滿滿的，而我看到了劉老師更為寬闊的胸懷，及對學生的寬厚。

就這樣，開心每讀一點，我跟著朗讀，又跟著背誦，有時候，我們上學路上，一邊溫習著學的古文，一邊去上學。一路之上，象是做遊戲一樣，你一句我一句，一連背誦了一兩遍。這樣的過程非常地快樂。

從前，開心每天早上起床，都要抱抱。早上起床喊媽媽，“媽媽呀，抱抱……“那個時候，媽媽是他的整個世界，而他也是媽媽的全部世界。

五歲時，開心說：“我長大了，不能抱了。”

上學了，小傢伙忽然說：“媽媽，抱抱嘛。”我說：“不是不讓抱了？”

小開心說，“沒有人嘛，偷偷地抱抱……”

一年級下學期，開心六歲多了。這個年齡，六歲半近七歲，是最皮的年齡了。有時我在看書或是做家務時，小開心又不玩的時候，便會在我的背後，膩膩的靠近，小小的身體，就這樣輕輕地壓在了我的背上。小臉貼近時，帶著所有的依賴，還有撒嬌。偶爾，會對他“撒下嬌”，“開心呀，你現在好沉了，不是一歲兩歲了，媽媽太累了呀。”但是，小子並沒有理會，說三次以上，才不捨得離開。

有時找到自己玩的時候，會找到一個玩具，發出怪怪的聲音，自己哈哈地大笑。這時候，我會被刺耳的聲音，惱得皺了眉頭，強壓住火火的脾氣，對他說，“開心呀，媽媽的耳朵都痛了。”可是，臭小子熱衷於自己的遊戲，不說兩遍三遍，他不會停止，還會回你個燦爛的笑容。

那天，又是這樣，他對開心爸爸也是這樣。累了一天的爸爸，有點火。我微皺了眉頭，示意他先睡去，我來說。因為小子也有個火火的脾氣，瞪起來的眼睛，不亞於開心爸爸。兩人一樣的表情，一樣的發脾氣，一樣的不可愛。

那天我去上班了，留了一些作業給他。中間給我打電話，我聽到強壓的不開心的聲音。我知道他想說，“媽媽，你怎麼給我留這麼多的作業？”但是他沒這樣說，他只是說，“媽媽，你要我把那一課寫幾遍？”我笑了，我說，“寫一遍就成，回家後我給你講講那篇課文《小手》好不好”？他說，“知道了媽媽。”外婆對我說，小子那天有些累了，想多玩一會兒，他看到作業想不寫，外婆也說少寫點吧，他堅持說，“不可以，媽媽給我的作業，肯定有道理。”

那天，學了一課《小手》，講的是某個孩子，幫爸爸拿拖鞋，幫媽媽洗手絹，幫奶奶撓癢癢。是課本里下學期的文字，我挑來教給他，並告訴他，尊重他人，孝敬老人是一種美好的品質。告訴他，要用愛的心去體會，用自己的小手，去幫助家人。他特別地喜歡，讀了十遍後，又背誦了幾遍。小臉柔柔地，抬頭時，眼睛裡充滿了快樂。他小小的內心裡，已經懂得辨別簡單的事非，更努力去學習一些好的事情。那天中午，吃完飯，他說，“媽媽你教我來洗碗吧。”我說，“好啊。”

給他穿了洗刷的衣，挽起袖子，調好了水的冷熱溫度。手把手地教給他，先泡一下碗，放一點洗滌液，然後輕輕擦洗，然後用水沖洗乾淨。告訴他小碗如何洗，盤子如何洗，還有筷子如何洗。告訴他，必須沖洗乾淨，因為即使是再安全的洗滌液也會有化學的成分，也會有傷害。小朋友一邊聽著，一邊認真地刷碗。小手在內圈，而我的大手在外圈，進行指點，進行幫助。

晚上開心爸爸因為小開心調皮，批評了開心。開心翻來覆去睡不著。燈關上了，我卻聽到小床上的他，粗粗的呼吸，還有微微地輕嘆。不由地起身，輕輕握住小開心的手。其實臭小子表面沒什麼，內心中也會有著很多的心事。開心輕握住我的手，軟軟的，又依賴的。他說，“媽媽……”

我輕輕地說，“寶貝，我知道，你近來總是調皮，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其實，你是不想惹爸爸媽媽生氣，只是沒有控制好自己是不是？”

“是的，媽媽。我不想惹爸爸媽媽生氣的。”開心輕輕地說。

“開心呀，你今天做了兩件事情，讓媽媽感動。一是堅持寫完作業，懂得學習是必須的，是自覺的，對不對呢？一是學了《小手》後，主動幫助媽媽刷碗了，媽媽很高興。媽媽看到你的努力，看到你慢慢長大……”

“是的媽媽，我想幫媽媽做事情，我也知道學習了……”小子輕輕地在笑，聲音也歡快起來。可是他努力壓低聲音，因為知道，外婆與爸爸都睡著了。

“好吧，我們以後約定，當你調皮時，媽媽提醒你，你慢慢學會控制自己，好不好？”輕輕吻了寶貝的額頭，我能夠體會到小子的心情。

“好的媽媽。”

“那麼，睡吧，明天會更好的，媽媽有空就陪你去玩，好不好？”

“嗯……”不一會兒，小傢伙就睡著了。而我卻睡不著了。

第二天開心爸爸送我去上班，我對他說，“記得今年過年我們看的《爸爸去哪兒了》嗎？記得曹恪小小的女兒，充滿依賴地呼喚爸爸，依偎在爸爸的背上了嗎？那種親情，讓人感動，讓人溫暖……”

開心爸爸沒有說話，只是衝我微微地笑了，他懂我說的話。

“開心快七歲了，這樣的親膩的時光，頂多到十歲吧。沒有幾年的。如果不珍惜，他會很快長大，會漸漸遠離了我們，你就錯過了與孩子最美好的時光，錯過了與他最值得留戀的時光，錯過了一生讓自己心疼的時光……”

開心爸爸笑了，說，“是的，以後會盡力拿出時間和耐心來陪兒子……”

四月的最後一天，開心學校裡運動會。這是他上學以來，第一次參加運動會，老師說有組親子活動。當時開心爸爸出差在外，我給他通了電話，幫他和開心報上名去。

上體育課練習了一些專案，而報名表上，這些專案分別給了好幾個小朋友。開心只保留了親子活動。開心以為，是我把他報的專案去掉了，他問我：“媽媽，我得積極參加集體活動呀，我的那些專案呢？”我說：“開心，老師肯定希望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參與呀，不能一個小朋友包了全部的專案呀，你有親子專案了，而其他專案會有更優秀的小朋友來參加呀。”他笑了。

開心在班裡年齡算小的，有些孩子是2***年屬豬的，有一些是2***年上半年的，開心是2***年七月份生日，年齡不大，個子也不是最高，運動更不是班裡的健將。大一點的，懂事的，有體育天分的孩子被選上，也是必然的。我高興的是，開心有熱情，喜歡參與，更有了集體榮譽感。

四月二十九號，又給開心爸爸說好，明天必須請假，參加兒子的運動會。開心爸爸近來很忙，又總是出差。老是忘記與兒子訂的約定，開心好生氣了，現在教育爸爸，如何作人，作一個守信用，愛家人，關心家人的人。我聽著好樂，這也許是品生老師教他的。開心爸在兒子面前，承認錯誤的樣子，也讓我直樂。因為他忙得忘了，忙得忘了昨天的承諾，或是前天的約定。在他眼裡，這些可能都是小事。有時，我會生氣，但大多時候能夠體諒。所以，遇到小開心的重要事情，會提前和他約的，提前一天再敲死。這次因為是月底，上週剛出差回來的他會更忙一點，於是二十九號那天，我與他說了三遍，開心爸爸記得了。

開心和爸爸一樣，喜歡帥。校服是英倫版，超級適合他。因為他的肩膀寬，適合穿正裝。翻領白體恤，外穿小西裝，爸爸也照他的樣子穿了差不多的款式。走時，仍是打打鬧鬧，哈哈笑著去上學了。

我也請假了，在校外做隨時服務。太陽很晒，二十九度，操場上沒有遮陽的地方。於是電話給我，一會兒要水，一會兒說忘帶太陽帽了。隔著學校欄杆，我看著開心爸爸，玩笑著說，“別太嬌著小子，男孩子晒晒又咋了？”

去小飯桌交了下月的費用，又交了毛筆字的費用，回來時，剛好到了二人的專案。這一上午的父子相處，開心爸爸發現了兒子的好多問題，回來和我一一分析。

我說：“有一些東西，爸爸是必須參加的，因為作為媽媽，我給不了他的，比如說男孩子的探險，勇敢，理性思維，男孩子的運動，男孩子的遊戲，男孩子性格生理上的思想教育及發展……”

孩子是張白紙，而他身上顯現的所有問題，都是大人們給他帶來的負面作用，讓他學到的，或是縱容他的。所以，作為父母，我們以後要及時調整，調整自我的節奏，不好的習慣，及時改正自身的毛病，來改變孩子。孩子的成長，也是大人在他的身上，發現了自我的缺點，我看著他，也彷彿看到了我們的鏡子。

一場簡單的運動會，通過與老師的交流，通過孩子們玩時發生的事情，看到了自己孩子身上的問題，開心爸爸也開始反思自己。這樣的運動會，對開心爸爸，對開心來說，都是一次非常好的活動。

開心爸爸是第一次和年輕的老師接觸，也會給年輕的老師留下不一樣的印象的。而通過全方位的瞭解兒子，開心爸爸也會知道孩子與自己的不足。尤其是，父子倆回來後，都非常開心。這也是最好的結果。

有時特意地晚走一會兒，在小開心的學校外面透過欄杆，看完升國旗後再去上班。

週一是他的值日，每次他都會對我說，“媽媽我得早去，因為我今天干值日。”送他到了學校的黃線處，總會對他說一句：“加油，寶貝！”開心回頭給我甜甜地笑。

孩子們集合在操場上，總是能在這些孩子中，一眼認出了開心的身影及臉龐，他的老師站在他們隊伍後面，乾淨利落的小夥子，臉龐中的某些學生的味道，也在褪去，他也在慢慢長大，成熟。

國旗升起，小朋友們都很嚴肅。背誦社會主義新民主時，稚氣的小臉特別地認真。短短几個月的學習，小朋友認識了很多的字，懂得了很多知識，學會了進取努力，學會了約束自己。

六一兒童節前夕，小朋友們加入了少先隊，紅紅的紅領巾在胸前，格外地鮮豔。小臉上，任性的氣息，被一種濃濃的學生味，濃濃的安靜的味道代替，這樣的改變真的是一種生命蛻變。

因為這學期時間緊，學習課程多，所以出現了很多的問題，有時，會一天一課地學習，這樣的壓力，有時開心會自己學習到晚上十點半以上。他會生氣，會喊累，會討厭媽媽的嘮叨，但是最終，他還是能夠完成了自己的課程。這樣的過程，簡直就是在行軍作戰。

剛開學的時候，數學老師給家長算了個帳，學習時間共十幾周，去掉口試，去掉期會考試，去掉五一，清明節，端午節，學習時間很短。所以，我根據老師說的時間，又考慮了一下小子的學習能力，知道這學期對他來說，是個極大挑戰。一開學，就在拼命地上課中。偶爾還會一天一課新的課文。

與其他家長一起溝通，知道了，不知是不是這個年齡段的原因，還是孩子太累了，大都有個共性的，就是學習磨嘰，做什麼都慢騰騰的，但是要他們一起玩時，就不磨嘰了。作業效率，最初是極低的。剛開始一週，學習、作業，都極不滿意。寫字及做題都處於慢半拍的光景，比上學期差了許多。

因為工作原因，開心中午和晚上，有時會在小飯桌吃飯，開心一開始胃口就極差，口氣不好，消化不良。有一兩週還會有著食物中毒的感覺，上吐下洩。

我一開始找不到方法，找不到原因，但是每晚總會和他聊一會兒再睡。有天晚上氣壞了，因為作業寫到了十點。與他分析近來不好的原因，在小飯桌是不是貪吃喜歡的了？是不是中午沒睡覺？不走心的原因是什麼？為什麼浮躁不安？

開心累的時候，就會效率低，寫字也翻來覆去地寫不好，重寫了五次後，眼睛紅紅的。開心爸爸不忍心，外婆心疼得不得了。我沒有鬆口，對他進行了嚴厲的批評。

睡前，開心寶貝會對外婆道晚安的。他抱住外婆的臉親親，說晚安的時候，淚刷得流了下來。外婆難過地抱了抱小子說：“媽媽要求你是為了你好呀。”小子點了點頭說：“姥姥，我知道的，是我自己不好的。”

睡前，給他洗刷，仍與他分析了近來的狀況，對他講了講，學習的緊張性。我說：“過年後上學，你還沒回到正常的開心狀態呀，你總想著去玩，所以不能夠靜下心來學習。功課又緊張了，這下子你的缺點就暴露了，是不是？沒有自控力，沒有自學學習的狀態……”

開心摟住了我的頭，他說：“媽媽，是的，我錯了……”

第二天中午我故意回了，我要看看，寶貝倒底怎麼了。中午去小飯桌，如所料，開心喜歡吃米飯，挑食，不愛吃菜。肉湯拌米飯，加了五次。

我給小飯桌阿姨說，以後米飯只許加一次，多讓他吃青菜，別撐著孩子。小飯桌的阿姨疼孩子是沒錯的，可是小開心沒有自控力，分不清什麼是健康的生活方式。

跑去買了消食片，又給他吃上，囑咐他，中午必須睡覺。小飯桌的床位是我特意爭取的，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的。我對他說，“不睡覺，下午繼續學習，小腦子會累壞的。”開心高興地點點頭。

小飯桌的孩子真是很多，可是隻有少部分有床位，大部分的孩子會中午在屋裡看動畫片。開心這幾天的心沒收回，而我平時要求他在家中，除了週末不許看電視。所以，他不想睡覺，也想看動畫片。

後來，我和他溝通時，對他說：“寶貝，你認為中午貪看了動畫片好嗎？開心呀，媽媽給你爭取了小飯桌的床位，就是想讓你休息，下午繼續努力學習的。這學期太累了，所以動畫片呀，讓你週末才看的。”開心點了點頭說，“媽媽，我知錯了。”

又去檢查他的水瓶，上午的水沒喝完，中午時候熱水沒及時補充，初春的時候，涼水喝入肚子裡，所以會肚子疼，會難受了。仔細想了一下，自家的孩子自我管理能力差，獨立性差，而我作為媽媽，仍然是囑咐不到位。

作了一番反思後，我開始更多的“絮叨”，經常地把一件事情反覆地給他講明，什麼是好的，什麼是不好的，要加強自我的管理能力，加強自我的控制能力。

那天下午，下了班後，我早回了接他回家。我和小子商量著，約法三章：一是當他寫作業時，我不干涉，我相信他能夠認真完成。完成後，簽字，指出不足，再改。二是以後讓開心自己獨立檢查作業，收拾自己的東西，我只起到指導作用。三是以後相信他，能夠在小飯桌不挑食，獨立更換熱水，按時睡覺。

我說：“媽媽相信你，而你呢一定要懂得，保證讓媽媽信任你！”

“好的，媽媽。”小朋友抱住了我，“你是最好的媽媽了！”

藉著春天是孩子長個的好時光，我與母親給開心調整了食譜和作息習慣，又給他增加了牛肉湯，每晚開心爸爸帶著出去運動半個小時，漸漸地睡眠好了，學習積極性也強了。

我知道開心最怕我說不喜歡，他對我充滿了依賴，他喜歡看到我眼中的笑，每次我不開心了，他會過來問我，“媽媽，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我會笑著說：“寶貝沒有啦，媽媽有點累了。”

他擁著我，對我說：“謝謝你媽媽，你對我要求嚴格，我才會更加努力！”那一會兒的感覺，內心安慰，又不由地眼睛溼潤了。

非常感謝翱然媽媽的熱情推薦，偶然的機會，我們聊天時，她給我說，她的女兒每週上一次唱歌課，而他們一起從幼兒園長大的幾個孩子都在那裡上課。

開心的唱歌條件不是太好，總是跑調。但是，我希望他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孩子。性格上的東西，是伴他一輩子的，是我不能夠代替的。

第一節課，嗓音沒開，明顯不如早學的幾個。我坐在外面，悄然地傾聽，聽兒子在慢慢投入狀態。當十節課後，開心的嗓音開了，聲音清脆又響亮。我總說，他不是天賦太高的孩子，但他很努力。

傍晚寫完作業，然後與同學一起去唱歌。老師先領著開了聲音，然後分別地唱自己在家自學的專案，老師給指點，然後再佈置新的歌曲。開心起步晚，但是還算努力。

開始，喜歡跑調，見識的少，膽也小。他還會說：“對不起老師，我還不會。”音樂老師很漂亮，又非常地耐心，她總是一個個地教著去學。開心最早是有壓力的。

回家後，他會要求用手機下載下來，再一遍遍地跟著唱。有時，早上起床，我會把老師要求唱的歌作為起床號，他半睜著眼睛，半哼著歌穿衣服。

出去玩的時候，他還會對著大海，對著山，對著草地，哼著喜歡的歌，這是從前極少的。從前的他害羞的膽怯的，現在的他，隨便就可以站出來唱上一支歌，大大方方的。那個樣子的開心，非常開朗。應該說感謝音樂孫老師給予的所有指點，無論是聲音還是動作，對小開心的幫助非常的大。

上學的路上，經常是我們一起唱著歌，一起走著。記得妹妹小時候，坐在爸爸的車後座上，就是如此的。開心還會告訴我，“媽媽你跑調了，要學會感悟一下……”

我哈哈笑著。有次遇到一位老太太，竟然攔住了我說：“你看呀，他能給你說多少心事呀，你說多幸福呀。”

我愣了一下，其實，我總說開心太愛說，尤其是面對我的時候，說得我的頭都疼了，有時必須聽他表達時，感覺眼睛也在疼。我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沉浸在深深的幸福之中。

感謝孫老師給了我們機會，參加了全省的銀河兒童歌唱比賽。為了比賽我們買購買了舞臺衣服，購買了亮亮的鞋子，做了很多的準備。老師很明確地告訴我們，讓他們感受一下舞臺，我也想讓開心練一下膽量。

比賽是在週六的上午，大會的麥克出了問題，三個小子下臺時，心情不好，開心的淚流了下來，“媽媽，我的麥克沒聲音，我在上面喊得沒人聽到。”

這是第一個三人小合唱，前面是獨唱，舉辦方拿出來的麥克，不知是沒有電，還沒有開啟開關。孩子也不懂得怎樣開啟，所以上場時，沒有聲音了。

難道就這樣地結束，孩子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服務人員說，“評委知道了，考慮分數問題。”我說：“這樣不行的，對孩子的信心是打擊的。”母親這會兒出來了，她說，“不能這樣子，對孩子不公平，要求重唱。”我說：“請，再給孩子們一次機會吧，我不要他們什麼名次，我要我的孩子站在臺上，有信心，就可以了。”

最後協商重新上臺唱。第二次上臺，孩子們還是緊張了，因為等得時間太長了，但是發揮還算是正常。有跑調的地方，但每個都很認真。我看著我的寶貝，抬頭挺胸的樣子，快樂。

孩子很快樂，母親很快樂，我也欣慰。有媽媽說，如果得了獎會繼續比賽嗎？我笑了，“不用想了，不會得獎的，能決賽就不錯了。我們應該感謝孫老師，感謝主辦方又給了一次機會。明年他們會更好的。”

過了一週，結果出來了，三個小朋友的節目得了二等獎，這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當我向孫老師表達感激之情的時候，她卻說：“孩子們表得現太棒了！看到孩子們進步是我最大的快樂！我為他們驕傲！”這一刻，孩子們都笑了，所有的媽媽也都笑了。

老師的嚴格教育和鼓勵一直是相輔相成的，而正是這些專業老師的嚴格指導，這些充滿愛心的老師殷切培育下，孩子們才能慢慢地成長，慢慢地進步起來。這樣的過程，非常地快樂。

我不只一次地去觀察年輕的班主任的表情，不只一次用審度的目光去打量他。去年剛畢業的他，一直也在茁壯的成長中。有時他在批評小朋友的時候，表情和開心發脾氣的樣子，象極了，我不由嘆道，“這也是個孩子呀，真不容易！”

運動會上，開心爸爸參加了和小開心的兩人專案，回來對我說：“他們班主任太不容易了，班裡五十個孩子，這個年齡的小朋友，調皮搗蛋，坐不住，大的有大的心眼，小的有小的方式，老師管那麼多孩子，太不容易了……”

老師是用心的，在很多方面都能看到他的努力。他從來是隻針對事情不針對人的，他對每個孩子都會有批評，也有鼓勵。開心的頑皮，讓他生氣，直言不諱的批評；而開心的學習進步，他每次又都給予最大的鼓勵。這些簡單的對與錯，簡單的事與非，在孩子的心裡，非常重要。

老師是用心的，又是極力鼓勵孩子的。孩子的點滴成長與自信心，都由老師的鼓勵，老師的支援，而變得信心百倍。

期會考試結束的時候，開心拿回了一封表揚信，那是老師對他的肯定，又是老師對他的鼓勵。孩子的心裡充滿了歡樂，簡單的幾行字，是他內心中更加奮發的原因。現在班級分數不允許排名次，有時除了A+，九十分以上的都直接以A來代替。老師的一張小小的表揚信，表揚了A+的小朋友，對孩子來說，給了最大榮譽。開心回來對我說：“我會更加努力的。”

這學期，根據別的學校的老師的建議，我給小朋友買了帶漢語拼音的兒童書，又買了不帶拼音的外國童話。兩種一起閱讀，開心認識了大量的字。而在班主任老師的指導下，他讀了格林童話，很多的繪畫本故事。

期末口試有一部分是講童話。前一天，開心累了沒讓他寫很多的作業，讓他選了一個故事，自己講了三遍，又幫他指導了一些句子，一些表情。這學期讓他學習唱歌，主要的好處是，鍛鍊了他的膽量及表現能力。現在無論在什麼地方，隨便叫他出來，他就會有給大家唱一首歌，表現一下。非常地棒！我總是誇他，鼓勵他，比上學期強多了。上學期害羞，任性，還有怯場。感謝每一位老師付出的努力，開心是幸運的，而這些專業的老師對他的幫助，讓他的性格變得開朗快樂。

第二天我下班回來的較晚，母親接了他。他對母親說：“姥姥，我今天表現很棒，當我講完故事的時候，下面小朋友都給我鼓掌了，老師也微微笑了。”

口試的要求是幾分鐘時間，我知道開心的故事時間較長，而老師能夠包容他講完，又帶領小朋友給予他肯定，對他的自信心有著非常大的鼓勵。那一刻我聽到了這些，特別地感動。這些是孩子成長的動力，而老師同學的愛，更促使了開心能夠敞開了胸懷面對大家。

我一直知道，開心並不是一個有天賦的孩子，但是，他一直努力，在他的成長路上，最幸運的是所有的幫助及鼓勵，我常常懷著感恩的心來體味這些，並把這些體味傳遞給開心，讓他懂得感恩，懂得努力，這樣的他會更快樂。隔了兩天，開心拿回了一張《讀書小名士》小獎狀，這應該班主任老師新的鼓勵方式。他對我說：“媽媽，我很快樂，特別快樂！”

一年級小朋友，成績不是最重要的，而健康的生活習慣、學習習慣，充滿自信，這才是重要的。開心清晨起來讀書，會讀一些美麗的課文，上學後，老師也會指導閱讀。他跟隨著老師，學習了預習、複習，並且形成習慣。和小朋友一起玩，仍會任性，又會在任性中慢慢磨合，去體諒他人，這些都叫成長。

期末考試前一天，我回家較晚，回家時，他已經把語文全書的生字寫了一遍，課文背誦一遍，又將一些重點自己讀了一遍。數學將從前的錯題，和我帶著他讀的課本指導上的重點看了一遍。當我回家的時候，他已經完成了這一切。那晚，我沒有象平時一樣帶著他學習，只把數學上的一些重點稍微地說了一下，又把語文愛錯的地方重複講了一下。時間尚早，我說：“你玩一會吧，玩一會洗刷睡覺。”

語文的學習，他自己主要抓了生字與重要字句，我看在了眼裡。數學主要給他開拓思維，增加了練習。他自己也知道了哪些東西需要媽媽來講，哪些東西需要自己來看，這些習慣，應當是老師和家長的共同努力下，給他養成的習慣。

開心喜歡動手的課程，選修課本來選了機器人，但是因為學校調整，班主任老師給改了畫畫。我自己知道畫畫可以磨他的性子，一直以來為他堅持著。這樣的學校選修課對他的幫助也非常大。

放假了，我沒有給小開心報很多輔導班。給他買了一套兒童書，讓他每天讀一點。一週一次毛筆字，一次畫畫，一次唱歌。

那天去畫畫，久不畫畫，開心的手生疏了太多。他一筆筆地畫著，又一邊思考一邊想著來做，比從前的速度快了許多，比從前的畫用了很多腦子。他對生活的觀察力不是太強，感性的思考也少，但是他開始自控，開始細心地觀察，這都是他的進步。

開心從三歲在這裡畫畫，五歲在劉欣老師指導下得過一次獎，老師包容他，他喜歡這裡，雖然離家較遠，但是仍然喜歡在這裡畫畫。

我想起母親對我說的話，“有付出就會有成果，開心是，你也是，當媽媽都是看著孩子漸漸長大的。”

我想，一切需要慢慢地來，這就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