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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嵇康

寫嵇康

當談起要嫁給誰時,大家都會想到的人是穩重的,有安全感的。就李密與嵇康而言,兩人都身處險境,但李密之後的陳情表卻給他留了一條活路,在這方面,或許李密符合上述標準,而我亦然選擇了嵇康。

寫嵇康

從《陳情表》中我們看出了李密的“睿智”,他借晉朝以孝治天下的法則大談自己為孝的重任,對晉武帝可以説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即使是常人也會為之悲傷,更何況一國之君呢?俗話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晉武帝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儘管是十分地不願意,但他還是滿足了李密的“微志”。

但是嵇康在寫個給山巨源的巨絕交書中斷然提出了自己的立場,儘管這種話在當時是可以説是觸犯天子威嚴的,或許這些話説的過於批判,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使賠上性命來換取“忠臣”也是值得的。他沒有軟弱;而李密則是用“犬馬”來形容自己,這是忠臣該有的志節嗎?

“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這句話充分體現了李密的孝,他借“孝”來推辭,固然在當時的情況下唯有“孝”才能助李密擺脱困境,但他以“孝”當作藉口,這比玷污孝又能好多少?“孝”不需要用言語傳遞,既然逵已舉密孝廉,又何必大費周章來講自己如何盡孝?況且日後李密入朝為官又如何見證他的忠。

嵇康追求個人志願,即使隱居山林他也不同流合污。此謂“出淤泥而不染”。嵇康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天地可泣也!

自古,忠是歷代廉臣的一貫作風,那如果嵇康格格不入社會,如何以“識時務者為俊傑”來評價李密?“忠”乃時務也!

嵇康不為世俗所矇蔽雙眼,利益,官名,權利的引誘下,他回絕了。因為“忠”,他選擇了歸隱;因為“忠”,我選擇嵇康。

2我想成為嵇康

煙雲散淨,我獨步於漫漫蒼林中,忽思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頓感亙古之寂寞,是酒不能消的萬古愁。

一百多年前,一位同志坐在自己時代的某個台階上,歎息,傷感。念天地之悠悠,唯愴然而涕下,那是嵇康,獨自避開紛紛塵世而與天地為友的萬古豪傑。

生不逢時,國人莫我知;望盡天涯路,誰曉寸腸蝕。他定會思考:秦為何興暴而亡速?秦建成時,又廢周之分封而行郡縣。周系宗親,秦系中央。漢滅秦後而行郡國,以固王室。周之制以一脈而統天下,長治久安,秦對同姓的寡親和對天下人的刻薄攪成一團,這便成了不道德的制度。漢後天下三分,明爭暗奪,爾虞我乍,政治昏暗。晉又以謀權繼承天下大統。孰對孰錯,這似乎是一個永遠想不清的時代問題。偌他生活的.一個需要英雄的時代,若隨秦始皇虎踞六國,隨劉邦統一天下,若隨漢武帝……可偏生在這樣一個時代,政治黑暗,階級分明,帶着失望,他一路哭向天涯,以天地為友。

“放蕩不羈,風流倜儻”成為了人們心中用來形容他的最好的詞,可是,在這背後是一顆無論如何也不能“無為”的心,那種怨恨,經不起打擊。怎可摧眉折腰為權貴,使人不得開心顏。他在那個時代裏作了一個沒有席位的發言。

他可算得千年花香聖潔了,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一開就是一千多年,跨越千年而美麗,守自己抱負也是一生,一生。

抬頭。,已不見雲影,半畝方塘一鑑開,沐浴新的太陽,我想到了昇華與超越。

孟子曾曰:“一個人假如在一鄉範圍內是傑出的,那麼他就必在一鄉中尋找同樣傑出人為友;假如他在一國或天下是傑出,那他必然在一國、天下間尋找志同道合的人,若尋遍天下也找不到,那就只能找古人為友。或許嵇康也會於屈原為友,可惜他們隔百年時光,各自孤獨,他們的淚流在一起,那時亙古之愁,是酒不能淡的萬古寂寞。

徘徊之餘,更感一種永恆,跨越千年至萬年的光亮,坦坦蕩蕩,千年聖潔,我想成為他。

3正義的選擇

一片竹林,一把古琴,一個遙遠的年代。夕陽西下,那個坐在地上,對着夕陽彈琴的影子,赫然印人我的心扉。他的琴聲低沉而又高亢,快樂而又悲涼,流露出無限的孤寂。他,一個孤高絕倫的隱士,一個絲毫未被遺忘的才子,在這夕陽下深深地體味人生……

他內心的焦灼與熱烈在這恬淡的竹林中絲毫沒有消散,反而在這時起時落的琴聲中得到完整的體現。他靜靜地聆聽着自己的琴聲,感到無比的欣慰。

那是一曲幾成絕響的妙曲:一個年輕的俠客,為報殺父之仇,一劍刺死了仇人——那個不可一世的國王,自己也毀容自刎。聽吧,高亢代表着刺客矢志不渝的決心,雄渾流露出毅然赴敵的沉勇,激盪顯示了拼死戰鬥的壯烈,委婉透露出一絲的悲涼與讚歎。這就是嵇康的《廣陵散》,那絕世的《廣陵散》。

嵇康是隱者,但他又是不甘沉淪,不屈地與司馬集團鬥爭的戰士。他像一隻卓爾不羣、傲立雞羣的野鶴,又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夕陽的餘輝,把他的心照得如同明鏡:欲隱而不能隱,欲退又不能退的境遇,使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他本可以選擇退而自全,但文人的良知告訴他不能違背正義。他蔑視權貴,帶着一絲嘲諷的口吻問鍾會:“何所聞而來?何所聞而去?”為了這種正義,他可以拋去一切:名與利,甚至於生命和友誼。那篇《與山巨源絕交書》不是最好的證明嗎?儘管人生短暫,他不知何時能看到司馬氏的沒落,然而,他還是義不容辭地捲入了朋友呂安的風波。他本來想什麼事都不問,只打他的鐵,種他的菜,可是卻有人用卑鄙的手法來從他身邊奪走幫他種菜的人,他再也不能沉默了,於是他選擇了正義,站在了被告一邊,自己也成了被告。

刑場上,他最後一次彈響了《廣陵散》,無數的人被他的琴聲所感動。而你可知道向秀的思念?夕陽西下,他的小車經過你舊時的小屋,一切如舊,竹子依舊翠綠,夕陽依舊把它的餘輝灑滿整個庭院,只有那個對着夕陽彈琴的影子,卻為何不見?那首感人至深的絕響為何不聞?向秀的孤寂,更向何人説?只有那晚來的涼風夾帶着遼遠的笛聲,吹過殘敗的牆垣,嗚嗚作響,似乎在回答他的心語。

4心在刀刃上選擇

歷來最為矛盾的便是文人,他們似乎生來就進行着心靈上的選擇,在進與退之間,在生與死之間。

魏晉出英雄——歷史學家如是説。

我不知道在別人心目中嵇康算不算英雄,但從他的每一次選擇中我斷定:他是個英雄。

嵇康也許天生一副傲骨,不屈於俗,不慕於官,過着自己的田園隱士的生活。一代名將鍾會,慕名往謁,結果被拒之門外。鍾會在臨走時,不忘記恨恨地瞪了兩眼。於是嵇康便上了刑台,理由是謀亂。行刑前,執刑官問他還有何話説,他抬起頭,看着台下三千太學生稽首向着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司馬昭也看着嵇康。嵇康知道,以他的名望,只要向司馬昭説一句懇求的話,往後則皆大歡喜。他的心在動,心在痛,屈服嗎?不,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錯。於是他説了句:“把琴拿來。”……

他勇於赴死的從容給了歷史一個雋永的背景,那已成絕響的《廣陵散》餘音繞耳。

如果説嵇康是在尊嚴與生命之間做出了令人回味的抉擇,那麼王國維的選擇又向我們展示了什麼呢?

王國維可謂近代大儒,被人們稱為古文化的煞尾者。而正是這樣一代大儒,卻在清朝覆滅之後隨之而去了。對他的死,人們頗有爭議。有人以為他是“鐵桿”的晚清遺民,為“國”捐軀。而我卻同意餘秋雨先生的意見:他是死於一種文化。

王國維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終身濡染的封建文化隨着清朝政權的倒塌而淡化以至沒落時,他這一隸屬於這種文化的人心怎能沒有一絲顫動?他的心在泣血。“活下去嗎?”環顧四周無所留戀,曾經滄海的人對一切都已不太在意。他已沒有了目標,因為,當時沒有一件事,沒有一個人可以作為他這個大儒的目標。“死嗎?”可這樣的死有人在意嗎?是否值得?為一種文化的沒落而死?一種文化的沒落預示着另一種文化的興起,但這已不屬於他了。

心在刃上蹭了許久,血流一地,將一切塗成紅色。王國維便在這紅色中做出了選擇。玉殞香消吧!

常言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卻不以為然。至少書生在矛盾中的心靈的選擇是雋永豪邁無與倫比的。常人的選擇可以更改,可當一介書生在心靈深處認定自己的選擇後……

若干年後,我們會説:這是最令人迴腸蕩氣的經典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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