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魚游泳”到“與魚共遊”有感

假日讀書，常為書中與語文教學相關的文字所吸引，而有所思。

呂叔湘先生在《關於中學語文教學的種種問題》一文裏講了一件事，他在第一次帶研究生上課時説：“你們得準備。這一次就預定下一次討論什麼問題，回去各人準備。到時候大家發言，互相辯論也可以，互相啟發也可以。你們都不講話的時候，我也不講話。那我們這一堂課就算結束。”

呂先生的話語很質樸輕鬆，不僅道出了一個學者的虛懷若谷的教學胸懷，更重要的是它折射出了一個一直困惑着教育者的大話題：如何設計、操作一堂課？從私塾學堂到現代課堂，“先生講，學生聽”式的教學，從本質上講，是沒有發生多大改變的，這極大地妨礙了學生智慧的發展。不動腦子，被動地記憶知識，即使記住了一點也是死的。可見，啟迪學生智慧應該成為課堂教學的第一要義。

呂先生的話語還在耳旁縈繞，不久後又讀到２００３年第四期《讀書》上駱曉戈先生的文章《〈論語〉與選項》，不禁感慨再起。駱先生在該文裏説：“《論語》以及孔子應答弟子時人語為主，當時諸位弟子提問，同時對於孔子的一言一動都記錄下來，所謂論者，是這些記錄由其中的七十名高足弟子來討論編輯。可見這其間弟子和先生的教學互動對《論語》的問世，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顯然，駱先生是被孔子的這種互動教學打動了，他總結這種教學方法為“論語”式教學，可謂慧心。

將二位先生的話語聯繫起來看，頗耐人尋味。雖隔遙遠的時空，但大師們的美麗心靈卻是一致的，那就是用最好的方式啟迪學生的智慧。創新絕不是空想，是有前提的，我們當下該做的`是為現代教育理念尋找“形式”。再好的理念，如果不能夠得以在實際教學中操作、實踐，都是美麗的空談。

“教魚游泳”是一句法國諺語，魚生來就會游泳，但事實是，教過的和未教過的是截然不同的。高高地站在岸上指手畫腳，效果肯定不好。反觀大師們的做法，不管是“討論”式，還是“論語”式，形象化一點來説，就好比是跳下水去教，不僅“教魚游泳”還要“與魚共遊”，把課堂變成啟迪智慧的知識海洋。再説，這樣的互動教學本身其樂也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