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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道在中國文化史上的作用

天師道在中國文化史上的作用

天師道是道教重要道派之一,它是東漢順帝時張陵所創,歷經一千八百多年,在我國宗教及文化史上有不可磨滅的影響。以往我們對認真審視天師道在中國文化史上的地位與作用很不夠,這也無益於我們對文化遺產的整理與吸收。因此,我們還是應用歷史的眼光作點具體地分析,實事求是地評價天師道在中國文化史上的作用。

天師道在中國文化史上的作用

一、天師道對“道論”的發展

道教以其獨特的思想體系,在中國文化史上,不管在不同的時代有何不同的表現形式,其基礎都可以歸結為“道論”。道教的“道論”,在道教思想領域內經歷了三個不同的發展階段:一是外在的神學的“道”;二是抽象的玄學化的“道”;三是指向個人內心的“道”。天師道作為在道教中創建最早的一個派別,它在思想理論方面特別是對“道論”的發展方面明顯地經歷了上述的“三段式”。

(一)天師道早期思想理論中“道論”的神學化。天師道在早期思想理論中對“道論”理論的闡述,主要表現在張陵所作的《老子想爾注》一書中。張陵在注《老子》的過程中,吸收了《太平經》和《老子河上公章句》的宗教思想,闡述了其帶有明顯神學色彩的,“道論”。其具體做法是:一是通過人神化《老子》的“道”,變客觀、自然之道為主觀有意識之道,使“道”成為宰制人世的至上尊神,以適應建立神學“道論”的需要。二是通過解“道”為“一”並進而神化“一”,使“一”與老子(太上老君)等同,如説:“一者,道也。“....一散形為氣,聚形為太上老君,常治崑崙,或言虛無,或言自然,或言無名,皆同一耳。”從而建立了以“道”、“一”、“老子”三位一體的神學化了的“道論”思想體系。其後,《老子想爾注》一書中提出長生成仙説以及提出“保形”、“煉形”、與“食氣”等具體成仙的途徑。無一不是以這種神學化了的“道論”作為思想基礎的。

(二)天師道變革時期“道論”的玄學化。魏晉南北朝是天師道變革時期,在這一時期內,以寇謙之為首的北夭師道和以陸修靜、陶弘景等為代表的南天師道,在充實道教教義與豐富道教思想體系方面作出了突出的貢獻。這集中體現在,他們將“道論”作了明顯地玄學化。陶弘景很注意宗教理論的研究,作過很大的努力。他接收了魏晉玄學家們對“道”的理解,在宇宙生成論上,把道看成是萬有之根,他説“道者,混然,是生元氣。元氣成,然後有太極。太極則天地之父母,道之奧也。”(《真浩·甄命授》)把包括太極在內的萬有都看成是從道產生出來的。這與魏晉玄學的有關思想是完全一致的。

(三)天師道興盛時期“道論”由外向內的變化。不管是早期天師道神學化了的“道”,還是其變革時期的玄學化的“道”,它們對於個體來説都是一種外在於人的“道”。而唐、宋、元、明是天師道興盛時期,這一時期由於受佛學禪宗與後期儒家宋明理學的影響,這種外在於人的“道”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即從外在於個體的“道”變為直指人的內心的`“道”。因此,這一時期的“道論”與,“心學”是聯繫緊密的。如: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在談論“道”時,總要伴隨着談“心”,他甚至把“道”與“心”視為同一事物。他在《心説》一文指出:心“何物哉?杳兮冥兮,恍惚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強名日道,強名日神。強名曰心。”(見《虛靖真君語錄》,《道藏》正乙部,996冊)這裏,他把“道”直視之為“心”,使“道”完個“內化”了。最後,他給宋徽宗唱了一曲著名的《大道歌》,把虛無漂渺的“道”歸根於人的身中之物。其後,明初第四十三代天師張宇初也繼承了張繼先的這一思想,明確提出了“觀心知道的思想。他在《衝道》一文中指出:“知道者,不觀於物,而觀於心也。蓋心統性情而理具於心,氣囿於形。皆天命流行而賦焉,曰虛靈,日太極,日中,日一,皆心之本然也。是日心為太極也,物物皆具是性焉。”

卷一,見台灣影印本《四庫全書》1236冊)這與張繼先有關的思想是完全一脈相承的。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道教的“道論”這種由外向內的思想發展軌跡,從思想史角度來説應是一個進步。因為在道教初創時期,人們對自然界的認識還比較淺薄,許多自然現象得不到合理的解釋。因此,這時把“道”歸結為一種外在的神,對人的心理具有一種強烈威攝作用,這自然有利於道教教義的傳播。然而,隨着歷史的推移,人們對自然認識的經驗積累的豐富,人們對自然認識的興趣逐漸退居第二位,而認識人的自身瞬息萬變的內心世界卻逐漸上升為首位。因此,由神學的“道”變為內心的“道”,正是反映了道教在認識目的上的這種轉移。故天師道最後把“道”歸結為這方寸之間“心”時,也就標明其“道論”發展到了盡頭。

二、天師道與科學文化

道教在有些方術方面,如煉丹術等,曾孕育過科學的萌芽。而天師道作為道教中的一個重要流派,自然也對我國古代科學文化的發展作出過一定的貢獻。

(一)天師道與煉丹術。道教的煉丹術曾孕育過近代化學、藥物學,這是今人眾所周知的。不過,這種古老的道教方術的影響範圍至今已超越了這些學科。在國外,有些心理學家對此也發生了濃厚的興趣。譬如,當代心理分析學派奠基人之一的榮格就曾對煉丹術與心理學的關係作過專門的研究,他的專著《心理學與鍊金術》就是通過對古代煉丹家們的研究,進一步揭示人的心理奧祕。可以説,隨着現代科學的進展,古老的煉丹術所藴含的巨大的科學潛力必將會越來越多地被人們發掘出來。因此,道教對古代科學文化的這一貢獻是具有世界意義的。

天師道與煉丹術的關係史書記載不多,從我們今天能見到的一些不多的文字記載和實物來看,天師道特別是早期天師道與煉丹術有一定關係。如:《漢天師世家》記載:天師道的創始人張道陵就曾率“弟子王長從淮入那陽,登樂平雲子峯……煉丹其間,山神知覺,而雙鶴導其出入。遂棄其地,溯流入雲錦山(即龍虎山)煉九天神丹,丹成而龍虎見,山因以名。”這裏所言的“九天神丹”究竟為何物,今不可考,不過張道陵當年煉丹之地龍虎山至今仍可見“煉丹巖”、“濯鼎池”,以及“飛昇台”等煉丹遺蹟。因此,張道陵煉丹在歷史上應是確有其事。

魏晉南北朝時期天師道的重要代表人物陶弘景,也是一位歷史上著名的煉丹理論家,在他豐富的著述中,不少是和煉丹有關的。如他曾著《合丹藥諸法式節度一卷》、《集金丹藥白要方一卷》、《服雲母諸石藥消化三十六水法》一卷、《太清玉石丹藥集要》三卷、《服餌方》三卷等等。陶弘景在煉丹方面是頗有造詣的。《梁書·陶弘景傳》説:“弘景既得神符祕訣,以為神丹可成,而苦無藥。帝給黃金、硃砂、曾青、雄黃等。後合丹,色如霜雪,服之體軟,及帝服飛丹有驗,益敬重之。每得其書,燒香虔受。

隋唐以後,道教的煉丹活動有一種由“外丹”逐漸向“內丹”過渡的趨勢。但在理論上,對“外丹”的修煉方法仍有所保留。明初張宇初的《觀泉集》中《玄問》一文便對“外丹”多有議論。其日:“外丹莫不以鉛汞為宗,金液與天地造化同途”……,可見,張宇初雖然生活在明初,但對煉丹活動仍抱有一定的興趣,這恐怕是早期天師服食煉丹的一種遺風吧。

由上可見,天師道與古代煉丹術的關係還是比較密切的。既然如此,那麼天師道在這方面對中國古代科學文化的貢獻,我們今天是應該予以肯定的。

(二)符篆、齋釀的“靈驗”。舉行符篆、齋醒活動是天師道的長處所在。天師道徒所從事的這些活動在歷史上產生過很大的影響,在上層社會與下層社會中吸弓}了眾多的信徒。在這種獨特的歷史現象背後,自然是有其深刻的社會或心理的原因的,而各種原因集中到一點,就是符篆、齋醮的所謂“靈驗”,它的背後是與科學有些暗合之處的。據筆者調查,天師之位由嫡長子繼承,在嗣教之前,一是由上一代天師祕授法文經篆;二是學習天文、地理、氣象和醫藥、煉丹等。因此,作為天師對這些方面的知識還是有所掌握的。天師畫符用的布帛、紙張、墨水、硃砂等等,都是用不同的藥物加工的。符畫好後,放在“淨水”中浸泡,讓病者服下。所謂“淨水”,也是用藥物配製的,藥物主要是用中草藥,祕方很多。因此,符醫實際上就是藥醫。在治療過程中,先摸清病者的病情,對症畫符,實際就是對症下藥。另外,天師道徒在行符的同時,也十分注意心理療法。夭師道徒在為病者治療時,非常強調一個“誠”字。在治療過程中,天師往往要讓病者懺悔自己,即説出自己以往所作甚至所想的罪孽。這種治療方法就是要求病人將自己的疾病的原因,歸諸自己的犯過,以求得天神的寬恕。這樣,一方面可以使病者產生信念,覺得有神護佑,從而增強戰勝疾病的信心,另一方面,這種懺悔本身,也有利於病者排出積憂,解除身心的困攏,對健康是有一定幫助的。所以,符水治病,有時確能產生一定效果。至於祈雨禱晴,其具體細節雖已不可考,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真有什麼“靈驗”的話,也只能説明天師世家積累了一套有關天文、氣象的經驗知識,代代相傳,並沒有什麼神異。天師後裔多次治理潮患,受朝廷嘉獎,也並不是什麼天神的資助,而是採用了一定的先進工具。《漢天師世家》中多次提到“鐵符”,有理由懷疑就是一種治理水患的有效的工具。

由此看來,符篆、齋酸的所謂“靈驗”,其實並不神祕,説到底,不過是這些方法經過長期地經驗積累,不自覺地與科學有些暗合罷了。

(三)天師道的養生之道。邀教與佛教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它不是把人的自然肉體看成是“臭皮囊”、“行屍走肉”,看成是不屑一顧的東西,它“出世”但又“戀世”。因此,尋求延年,追求長生不死是道教的一大特點。為了實現這一目的,道徒除了精通上面提到的一些醫道外,在養生之道方而也積累了一套豐富的經驗,總結了許多技術。道教史上經常提到的“外丹”、“內丹”都是屬於這方面的養生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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